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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次狐在旁守着，提心吊胆地看她昏昏欲睡、频频点头，几次将要扑上前去扶她时，她便猛然惊醒。

次狐悄声吩咐宫人端来温水，取来妆奁，在张湍长考之时，拧好帕子替她擦拭手掌脸颊。

再取木梳，为她卸去钗环，理顺青丝。

&esp;&esp;张湍无暇顾及其他，接连几步，赵令僖落子都无章法可循，像是新手乱子——但她能快棋常胜，显非新手。

那便是故布迷阵，令他不得不百般斟酌，仔细推演。

&esp;&esp;等了又等，蜡烛再烧去大半。

她终于支撑不住，左臂抱着锦被，倾身向前伏在棋桌一侧睡去，青丝如瀑垂侧。

&esp;&esp;次狐见张湍仍在思索，犹豫再三，没上前去。

次燕悄悄离开屋子，带人回殿中取衣物锦被，按照赵令僖今夜宿在此处来办。

&esp;&esp;烛焰轻摇，张湍几经思量，终于得了结果，白子轻轻落上棋盘。

&esp;&esp;赵令僖未醒。

&esp;&esp;他看着棋局稍觉轻松，隐隐带笑道：“公主，该你了。”

&esp;&esp;却无应答。

&esp;&esp;片刻静默后，他方觉察，人已经睡了。

&esp;&esp;静悄悄伏在案上，发丝微乱，缠上眉梢。

眉眼是从未见过的柔和安宁。

一侧脸颊贴上桌面，稍有挤压，顿显娇憨之态。

&esp;&esp;他不知所措，看向次狐。

&esp;&esp;次狐摇了摇头，压手示意他静静等着。

&esp;&esp;棋局仍在眼前，他试图静心细观棋局，却是心猿意马，目光总在不经意间瞥向一旁熟睡的赵令僖。

&esp;&esp;暗香浮动。

&esp;&esp;似是朝会那日扑鼻而来的牡丹浓香，又似是香炉中焚起的浅浅桃香。

混合交织，缭绕不散。

&esp;&esp;室内暖意融融，竟比摄云湖上，凌冽寒风冬夜更要难熬。

&esp;&esp;他轻轻抬袖，稍拭额头。

灼意在额间，许是因炉火太旺，冒了汗。

收回袖时，袖上却干干净净，并无汗渍。

&esp;&esp;细微呼吸声入耳，均匀绵长。

&esp;&esp;他盯着盘间黑子，一枚枚数过，却不知是在数那一呼一吸，还是在数盘上颗颗棋子。

&esp;&esp;歪了。

&esp;&esp;赵令僖睡得不太舒坦，改换姿势，却向床外歪斜。

倘若再倾斜几分，恐怕要摔下床去。

床边脚踏有棱有角，若不慎磕到脑袋，必得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