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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3页）

&esp;&esp;赵令僖抬眼看去。

&esp;&esp;厅门前，张湍身着朱红官衣，静立于门槛外，他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夜幕长空，两侧灯火照下，直敕令星月收敛光辉。

&esp;&esp;厅中欢笑逐渐停下，仅余悠扬婉转靡靡之音低低诉说。

&esp;&esp;众人目光齐聚张湍一人，考究打量，似在赏玩市卖货品。

&esp;&esp;“难怪要玉宫藏宠。”

崔兰央怔怔道，“遍寻朝野怕也寻不见第二个这般玉人。”

&esp;&esp;玉宫藏宠四字入耳，张湍垂首蹙眉，不予理睬。

&esp;&esp;赵令僖搁下酒盏，得意道：“我看中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esp;&esp;“我来看看。”

薛岸离开坐席，抢上前去，绕在张湍四周仔仔细细地瞧着，又说：“瞧这气度，瞧这模样，看着就是饱读诗书状元郎，哪像我酒鬼一个。

怪不得老爷子总拿人家来训我。

羡慕人家儿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恨我这个儿子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庸才废人状元郎，要不咱俩换换爹，你改了姓薛，去给那薛慈光耀门楣。”

&esp;&esp;赵令僖笑道：“子湄哥哥不需胡说。

张状元与你可是同道之人。”

说着便离席迎上张湍，凑近轻嗅，随即仰面望着他灿然笑道：“不信你闻，他是带着酒香来的，也不知饮了几盏。”

&esp;&esp;薛岸一听，很是诧异，亦扑在张湍身上细细闻着，而后摇了摇头：“却愁，我闻着不像好酒，只是瓶寻常花雕，入不得口。”

&esp;&esp;张湍凝眉后退，避开这两人的嗅闻。

&esp;&esp;崔兰央在旁笑说：“原来状元郎也好酒。

只是这状元郎好酒，乃是酒中仙人，你薛子湄好酒，却只是个烂酒鬼。

快离人家远些，别把你一身好逸恶劳的恶气渡到人家身上。”

&esp;&esp;厅内因此一句戏言哄堂大笑，赵令僖强挽着张湍跨过门槛，进到厅室中央。

&esp;&esp;因右手伤未愈，经她这一拉扯，动着筋骨，牵连着手掌剧烈作痛。

冷汗立时细密满布额间，张湍面露细微痛苦之色，却不发一言，将手臂自她臂挽中撤出，退开些许距离。

&esp;&esp;“快将好酒端来。”

她殷切招手，歌姬舞女们齐齐端着酒壶酒盏上前，壶中尽是此前薛岸选出的好酒。

&esp;&esp;美人排成一排，站在张湍眼前，薛岸跟上前来，一把拦住张湍臂膀，指着这排酒壶道：“却愁让我挑酒，原以为是让我喝个过瘾，不成想原是沾了状元郎的光。

如今酒已挑好，状元郎若不依次喝过去，我可不依。”

&esp;&esp;赵令僖咯咯笑道：“子湄哥哥可是海量，张状元可不能输了他，若输给他，他定要笑话我的人不中用了。”

&esp;&esp;池镜台在后趁机应道：“公主这便多虑了。

不才曾有幸与张兄同席饮宴，张兄酒量经人，可谓千杯不倒。

这不，秦兄当时也在。”

&esp;&esp;话锋一调，指向藏于偏僻处的秦峦。

&esp;&esp;秦峦眼见避无可避，只得应声回说：“微臣酒量太差，前次饮宴，臣早早醉了，因而不知张兄酒量如何。”

&esp;&esp;“不知就不知。”

赵令僖不多在意，笑盈盈看着张湍道，“等他今日喝了，不就知道了？给张状元斟酒。”

&esp;&esp;婢女纷纷?????上前，将歌姬舞女所奉酒壶端起，壶中酒液齐齐倾入盏中，映着满室灯火，照出粼粼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