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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6页）

舟车劳顿，待湍稍歇片刻即往。

陈家已将新褥送入院中，还请女官查验，倘不合用，也可及早更换。”

张湍心知她有意支开自己，以免赵令僖得知次燕死讯迁怒，但次燕因他而死，他避无可避。

待次狐往庭院检验被褥，堂上赵令僖放下茶盏，他方上前作礼。

&esp;&esp;“说罢，是死是活。”

赵令僖缠绵病榻多日，气力不足，说话腔调虚浮如丝。

&esp;&esp;张湍怔了片刻，不知作何回答。

&esp;&esp;她有气无力道：“若人活着却不见踪影，亦该死了。”

&esp;&esp;“次燕女官过世，还望公主节哀。”

&esp;&esp;茶盏触地而碎。

她扶着座椅起身，丫鬟忙上前搀扶，随她行至张湍身前。

她嗅到若有若无的腥气。

&esp;&esp;闻碎瓷之音，次狐匆匆返回厅内。

因次燕之死，竟一时糊涂，未能觉察张湍不仅未曾避去，反将自己支开，孤身一人直面赵令僖。

次狐轻声将新来丫鬟支去铺床，自己扶着赵令僖站稳，而后劝道：“公主病未痊愈，不宜过多走动。

无论如何也该以玉体为重，其他事宜，尽可交由奴婢去办。”

&esp;&esp;“是血腥气。”

她稍加思索，“有人竟敢杀害本宫的婢女，全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esp;&esp;次狐扶她坐下：“公主浸药浴太久，或是闻错了？”

&esp;&esp;“药浴。

热病风寒，无非多喝几日苦汤。

如今在驿馆泡回汤池，却是长睡不醒，甚至要用药浴治病。”

她眼中带有疑惑，片刻后恍然大悟，又升起怒火，冷冷笑道：“看来不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而是意图谋害本宫。

张湍，你说是不是？”

&esp;&esp;“公主多虑。”

张湍垂眸回答，“御医诊断，公主是因不适原南气候，于昼夜交替之时，突发寒症。

又因口服汤药见效迟缓，故而以药浴之法医治。”

&esp;&esp;“次狐，你说。”

&esp;&esp;次狐含笑应道：“许御医确是如此诊断。”

&esp;&esp;“公主醒后，许御医再拟药方，县丞已安排人去抓药。

许御医长久侍奉宫中，知公主不喜汤药苦涩，另拟有药膳食谱交与御厨，两相结合，以保公主早日康复。”

说这话时，张湍声调虚浮，亦似身在病中，随即话锋一转，又道：“陈家女眷侯于院外，不知公主是否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