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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3页）

这趟如果能平安回京，升官发财跑不了的。

也不怕张大人笑话，咱们兄弟都是吃皇粮的兵，能有这么个好机会，后半辈子的路能走得平坦顺畅，谢张大人还来不及。”

&esp;&esp;“山野猛禽走兽凶狠危险，三位千万留心。”

张湍不再客套，长长一礼。

三人回礼后兀自前往营地，独张湍一人留在原地，设法归置余下箭矢。

&esp;&esp;营地凉棚下，赵令僖将茶盏放回石桌，满意地望向前方高低错落站着的近百人队伍，个个手持长弓、背负箭囊，整装待发。

&esp;&esp;“山中除却寻常走兽飞禽外，另有一群野狼。

以黄昏为限，谁能猎到野狼，金银官爵尽可挑选。”

赵令僖满眼期待，接着又道：“有奖便有罚，倘若有人空手而归，就要受罚。”

&esp;&esp;猎手打猎一无所获实乃常理，尤其此处山林地形实际不宜狩猎。

再者，以入山行进这段路程所见而言，林中走兽飞禽不多，要供近百人狩猎，恐怕数量不足。

原本跃跃欲试的众多护卫，半数以上生出退缩之意。

&esp;&esp;——靖肃公主的惩罚手段，他们多少都有耳闻，晏别枝剜目之刑就是前车之鉴。

&esp;&esp;她稍倾身向前，一手托腮，一手摆袖，笑容明媚：“都快去吧。”

&esp;&esp;护卫们杵在原地，面面相觑。

&esp;&esp;“属下遵命！”

&esp;&esp;仲询胸有成竹，毫无顾忌地带弓提箭离开营地。

有人做表率，其余有心换赏的护卫，在赵令僖的目光下，争先恐后涌入林中。

心有忌惮的护卫，见前边众人已经占得先机，再顾不得其他，唯恐去迟一步，山中飞禽走兽尽被旁人猎取。

&esp;&esp;近百人散入林间，惊动山中生活的动物。

各色飞鸟振翅离枝，抖动枝头。

赵令僖起身，踮脚仰面环望上空，看纷纷叶落。

&esp;&esp;张湍费心将千支箭矢归置妥当方姗姗来迟，靠近营地，脚步渐缓，唯恐踩踏地面泥石花木之音，搅乱此地静谧悠然之景。

林中动荡犹隔天际，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脚下是已被压整碾平的草茎花木。

&esp;&esp;她在落叶纷飞间静望山色，颇有几分娴雅之态。

&esp;&esp;直至远处羽箭破风，响起喜声。

她欢欣击掌，小跑至营地边缘，向着林中招手挥舞。

护卫颠颠送来一只野鸽，留守营地的官差谨慎接下，上呈至她眼前。

似有呜咽声传来，她附耳去听，片刻后捏着野鸽几根翅羽将其拎起。

野鸽尚未咽气，挣扎着扑腾两下，抖出几根绒羽，刚巧扑入鼻息。

&esp;&esp;一声喷嚏。

&esp;&esp;她手指一松，奄奄一息的野鸽坠地。

&esp;&esp;又一声喷嚏。

&esp;&esp;像是那野鸽无辜送命，于是临死前要捉弄仇人一把。

她连连喷嚏，双目已见泪光，次狐送上锦帕，官差挥动衣摆试图驱开周遭绒羽。

&esp;&esp;待终于停止喷嚏，她气恼地将野鸽踢开，转身时，余光中纳入一道人影。

&esp;&esp;张湍仍在营地边上站着，既不靠近，亦不远离。

他听到连声喷嚏时，微微垂首，眼中染上些许笑意。

&esp;&esp;他少时读书，夙兴夜寐，寻常孩童喜乐他一概未尝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