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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3页）

又天生痴愚，无力动摇其皇位。

如今给个不痛不痒的爵位，就能顺手揽获东岭偏地民心。

好算计。”

&esp;&esp;张湍知她心中有怨，如此揣测也属常理。

他未开口替赵令彻多加解释，怪怨尽由赵令彻一人担下，他这雪夜宫变的始作俑者，还能在煎熬中佯作心安理得。

是该窃喜，又觉羞愧，不知何时起，他开始能如此泰然自得委罪于人，而自己逍遥法外，甚至恬不知耻，在她面前阴魂不散。

&esp;&esp;也或许，他的脸面早已被踩在脚底，反复践踏，再不值一提。

&esp;&esp;不想再提。

&esp;&esp;复追缠绵拥吻，不知几时消停。

直至漫天烟火辞旧迎新，她晕忽忽将他推开：“张湍，适可而止！”

&esp;&esp;衣襟微松，他拉起她的手掌，将粗糙的掌心按贴在自己袒露的心口。

&esp;&esp;灼烫的心跳冲撞着，似要破开胸腔禁锢钻进她的掌心。

节律叩心头，直将冰雪捣作春潮，乱了她呼吸。

&esp;&esp;“心如明月，此情昭昭。”

他松开禁锢，不再勾缠，将她的手掌轻轻放下，理正她凌乱的衣裳，而后郑重其辞：“再等数月，我去辽洋沈府请老师做媒。

待过十月，成婚嫁娶，名正言顺。

不知喜娘子可愿？”

&esp;&esp;曾经，他将情意诉诸琴曲、诉诸行为、诉诸欲念，却从未如此直白诉诸言辞。

&esp;&esp;一经宣之于口，再无余地。

&esp;&esp;不属于她的体温渐次消退，叫她怅然若失，心生眷恋。

可当高涨的潮水缓缓平息，冲动被克制，她变得冷静。

&esp;&esp;“张湍，你是当朝首辅，清正直臣。

我要做乱军逆寇，颠覆朝纲。”

掌心贴紧他喉咙，“即便合流同行，亦该泾渭分明。”

&esp;&esp;吞咽。

&esp;&esp;喉结在她掌心回转滚动，再度撩起业火焚过四肢百骸，她惶惶撤手欲逃，却被他握住手腕。

&esp;&esp;“张湍，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esp;&esp;名正言顺，何其可笑，她连活着都不是名正言顺。

&esp;&esp;“张湍，你不是我，你做不到。”

&esp;&esp;为达目的，她能罔顾人伦，也能受世间唾骂，她可以用谎言欺?????诈，也可以用感情要挟，她甚至会狠心让天下血流成河。

&esp;&esp;但张湍，什么都做不到。

&esp;&esp;他顾念曾经的恩情，在乎缥缈的名声，自困经书方寸间，被枷锁层层绑缚。

&esp;&esp;他是诗书礼乐捏塑的模范，所以他什么都做不到。

&esp;&esp;“我能。”

&esp;&esp;张湍注视着她的双眼，宛如神台前誓愿般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