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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4页）

&esp;&esp;春风动，青丝随风扫过脸颊，捎来细痒。

&esp;&esp;她有四烦恼，盘作心结，困扰心神。

与父亲生离死别，与赵令律刻骨仇深，与赵令彻势如水火，与张湍——约是爱憎难明。

&esp;&esp;爱憎难明？

&esp;&esp;她垂眼审视着他，蓦然冷笑。

&esp;&esp;怎会难明。

负她，欺她，叛她，毁她，今日复又误她。

倘有欢喜，亦已枯竭，只余憎恶难泯，愈积愈深，直至怨憎如海，恨恶如山。

&esp;&esp;天光骤黯，闷雷滚滚。

&esp;&esp;“要下雨了。”

&esp;&esp;张湍低声，目光躲闪，避开她的审视，同时递出手掌。

&esp;&esp;赵令僖摘下幕篱，环顾四周。

她已身在院中，有高墙楼台围堵，逃也不及，只能从长计议。

她将幕篱丢掷在地，自另一侧下马。

&esp;&esp;雷声又响。

&esp;&esp;张湍心中苦笑，绕过马匹，在其身侧揖道：“已为公主备好住处，请公主移步。”

&esp;&esp;她未再躲避，缓步随之前行，于连廊长道几经回绕，经水榭，过花台，最终停步一方小院门前。

&esp;&esp;这地方，她认得。

&esp;&esp;途中便觉熟悉，此刻终于确定。

&esp;&esp;这是——

&esp;&esp;南陵王府。

&esp;&esp;赵令彻、张湍，原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esp;&esp;她推开院门，缓步院内，张望四下。

她曾醉宿此地，彼时赵令彻正被禁足王府。

时移势易，今日是她困足难逃。

&esp;&esp;“张湍。”

&esp;&esp;她在院落中央止步，回看门外。

&esp;&esp;朱门对开，高高的门槛将张湍阻拦在外。

他站在门前阶上，垂眸垂首垂袖，身如风雪枯松，单薄寥落。

一声低唤，引他抬头遥望，心中暗怀期许，却又满是胆怯。

&esp;&esp;她缓缓转身，面向张湍。

&esp;&esp;叱骂怒声涌至喉头猝然消散，神情霎时柔如春光，眉目舒展，盈盈含笑：“明日午时，如月楼陈酿启封，名‘香寒雪’，可否劳驾，与我沽来一壶？”

&esp;&esp;三两点雨滴落，点在眉间。

&esp;&esp;雨幕为隔，遥遥相望。

&esp;&esp;张湍心绪纷乱，百转千回，最终吐出一字：

&esp;&esp;“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