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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4页）

&esp;&esp;反省来反省去，问题又回到做女人应当如何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明知道放荡是一种错，可要想不犯错，就得忽略心里的寂寞，身体的空虚。

&esp;&esp;她不由得转过脸来，看着蒋文兴感慨，“做男人真好，想女人了，有钱的家里还有丫头有侍妾；没钱的，花几个钱，也可以像霖二爷似的到那些院子里去走走。

做女人就为难了，想男人了可怎么办呢？”

&esp;&esp;问得蒋文兴“噗呲”

一声笑出来，翻身将胳膊环到她背上去，嬉笑着，“你这是想我了？”

&esp;&esp;“去！”

月贞一把将他推开，又把脸转到那头去，看着那张冷榻出神，“我真是一万个不应该，这样的话竟也说得出口。”

&esp;&esp;“和我说说丽嘉怕什么？我又不会教训你。”

蒋文兴斜着眼在枕上看她，见她久不转过头来，他便轻轻翻身，把一条胳膊伸过去搭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脑。

&esp;&esp;她乱蓬蓬的发髻十分柔软，像在抚一只皮毛松软的猫，抚得他心里也渐渐软软地陷落下去，无止境的。

&esp;&esp;屋外吟蛩稀疏，像天上的星，这一点那一点，一切都显得很温柔，连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下去，“你几时跟太太回乡下去？”

&esp;&esp;月贞有些困了，眼皮慢慢地往下成沉，“后日早上。”

&esp;&esp;“去几日？”

&esp;&esp;“不晓得，太太没说。

少不得要在老宅子里住几天。”

&esp;&esp;他凑过来，亲了下她的发顶，“那可就要连着好几日见不着你了。”

&esp;&esp;月贞在前头把眼你斜斜地拨动一下，没搭话。

她一贯对这类有些暧昧含混的话视而不见，既不说是，也不说否。

她相信沉默自有一种力量，让人望而却步，停滞不前。

&esp;&esp;蒋文兴是明白的，可越是似有还无的一些间距，反而更让人想贴近。

他在那里自说自话，“也好，这几日我恰好也有些事情要忙。”

&esp;&esp;月贞便闲问他：“忙什么？”

&esp;&esp;他又不说，只是跅弛地笑一下。

月贞来搭话，他又将话头回转到两人之间，“你出去走走也好，时下天气热，我常见撞见你都是恹恹的没精神，人也瘦了些。”

&esp;&esp;也有天气热的缘故，更大的缘故，是她故意不肯多吃。

每日不是吃便是睡，再或者就是同那些老妈妈媳妇们一处议论人的是非。

额外也有些事情可做，但都是些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琐碎。

&esp;&esp;这样的日子里，吃饭反倒成了桩大事，三餐将一日划分为三段，吃过早饭便盼午饭，吃过午饭又盼晚饭，一日就算熬到了头。

&esp;&esp;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她倏地想到霜太太，适才惊觉，她不是贪嘴，不过是靠吃来抵抗这种空虚。

&esp;&esp;可这些与蒋文兴是说不着的，也说不清，男人在外头有太多的事情可做了，不能领会女人的无聊。

月贞只能无所谓地笑笑，“我那是热得没胃口。”

&esp;&esp;他认真地撑着脑袋，“家里的饭菜想必是吃烦了，你想外头的什么吃，我明日给你捎回来。”

&esp;&esp;月贞有意无意地暗示，“你不要这样讲话，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还是喜欢听你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