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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怀玉宫中接到了御膳房送来的时新点心,据说是刚刚研究的新式样,特地给昭仪娘娘送过来尝尝鲜。
兰兮打开金漆提盒,三层提盒内,每层各装了个水琉璃的小碟,依次盛着杏仁佛手、花盏龙眼、翠玉豆糕。
盛器精致,点心小巧,加之色泽腻白粉嫩生绿,闻之异香扑鼻,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
兰兮单单将翠玉豆糕端至杜沅沅面前,低声道:“御膳房的刘旺公公说了,请娘娘务必要尝尝这一碟,材料都是从宫外面寻来的,可不容易呢!”
杜沅沅一听,便知这碟翠玉豆糕肯定有古怪,面上却无一丝异样,只懒懒地对房内侍立的宫女道:“近来这身子越发懒了,点心就摆在这,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依次退出房外,杜沅沅这才从碟中拈起一只,端详半晌,轻轻一掰,一只卷得极细小的纸卷赫然出现在眼前。
杜沅沅微微一笑,想不到杜子珏如此细致小心。
杜沅沅轻轻展开纸卷,看了一会,心里忽然一松。
原来,申氏一族被贬,英帝对太后也并未掉以轻心,早就让杜子珏关注着朝中的动静。
而之所以未告诉杜沅沅知道,是怕她过度劳动心神,动了胎气。
杜子珏近日也察觉了朝中隐藏着一股暗流,却不知从何下手。
杜沅沅提供的线索却让他顺利一查到底。
事实是,太后与禁军统领赵奂、河间王齐昊琨意欲逼宫,改立齐昊琨之子齐铭韫为帝,而其子齐铭韫年方五岁,还是个垂髫小儿。
太后此举,不过是铲除与自己政见不合的英帝,另立一个傀儡而已。
事情既已查清,必须马上告诉英帝知道,杜沅沅想了一下,叫进兰兮,叮嘱她亲自去御膳房归还提盒,并转告刘旺一句,“既是宫外寻得的好材料,就不要藏着掖着。
不妨给大家都看看。”
兰兮一字不漏地一一转述,刘旺自然是明白的,没过多久,话便已传到杜子珏耳中。
杜沅沅将那只纸卷摊平在案上,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将它细细撕碎,打开一旁的彩绘青釉薰炉,看着炉中的微蓝色火苗将纸屑一点一点吞噬,直到化为黑灰。
心中五味杂陈。
皇家内部的权势倾轧,竟然连母子亲情都不顾,对他们来说,究竟什么东西才是值得珍视的。
英帝接到了杜子珏的密折,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一时之间,只觉得无限酸楚,充斥在心头的已不知是怒是悲。
忽然想起了杜沅沅沉静的笑颜,便象被什么追赶一样,急急进了怀玉宫。
将站在案前的杜沅沅一把抱入怀里,久久不语。
杜沅沅明白英帝必是已知道了太后谋反之事,心头定然难过。
便佯做不知,只是温婉笑道:“此时怎么有空过来?”
说着,一面将英帝让到椅中,一面向兰兮道:“将那瓶桂花露和库房里那只夜海进贡的紫晶杯取来。”
不一刻,兰兮便用托盘端着一只细颈白瓷长瓶和一只精致华美的紫色水晶杯走了进来。
杜沅沅上前接过,并不急于打开,却絮絮道:“怀玉宫东边墙下有两株月桂,每到八月便花朵盛放,馨香满枝。
我曾听说一个法子,说是将开得最盛时的桂花摘下,塞入白瓷瓶中。
待塞满半瓶,再加入蜂蜜和清甜的米酒,然后埋在月桂树下。
瓶中的桂花慢慢溶解后,与蜂蜜和米酒混在一起。
同时,又吸收了月桂树的精气。
整一年后,再取出来,就成了清澈甘甜的桂花露。”
杜沅沅看了英帝一眼,见他的脸上已不复刚刚的阴郁神色,似是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便微微一笑,继续道:“去年的此时,我炮制了四瓶,如今却只剩这硕果仅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