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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聂仁衍各种死不要脸的攻势,冷冷绷着一张俊脸,草草吃了几口饭,当然,绝对不是坐在某人腿上吃的(……)对此,聂仁衍表示非常遗憾,难得的好机会,不当众秀个恩爱闪瞎这帮单身人士真是太浪费了。
站在他们旁边的几个人来到地下待命室之前大概没来得及吃晚饭,又跑得太过匆忙几乎什么都没带在身上,此时看向罗小晨他们的眼神有些羡慕,当然,更多的是惊诧——这种要命的时候,居然还能记得拎着盒饭下楼,这是怎样一种精神?!
整个待命室里人头攒动,大部分人还没从先前慌乱的氛围里缓过来,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嘈杂声嗡嗡嗡的,不绝于耳,或高或低,吵得人脑仁有些发胀。
叶昭左手边的那一撮儿,约莫有十来个人,可能是不同病房的病人及家属,碰巧站在了一起,便开始七嘴八舌地交流着感想,描述自己是怎么一路跑下来的,怎么看到了泄进来的雾,又是怎么险险地避开然后好不容易挤进这里……
不得不说,人真的是非常善于减轻、释放压力的生物。
他们不断地重复讲述自己之前有多么惊慌,把周围能说的人拉住说了个遍之后,得到了共鸣,于是,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便在交流中渐渐地定了下来,终于从心底里真正觉得大家暂时安全了。
原本情绪还处于激动状态的人慢慢放松下来,开始觉得有些疲累,他们带着自己的亲属朋友,三三两两地席地而坐,议论的音调也比先前低了些。
有些忙着给坐着轮椅的亲人检查有没有哪里磕伤了,有些则不死心地拨弄着手机,尝试能不能打出电话。
原本,叶昭属于那种典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然,对他自己来说很多事情是习惯不是受罪,比如“不到体力实在支撑不住,坚决不直接坐在地上”
,这也算是他众多尿性之一。
但是,当整个待命室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还站着时,他终于不再拉着聂仁衍陪他鹤立鸡群俯视众生,而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脚下纯水泥的地面,不情不愿地倚着墙,坐在了罗小晨旁边。
聂仁衍研究了半晌,原本挑好了风水宝地,打算直接跟叶昭坐成面对面,还能在黑暗中聊一聊人森!
无奈这个想法被叶昭用凌厉的眼神扼杀在了摇篮里,于是,他不满地“啧”
了一声,然后中规中矩地倚墙坐在了叶昭右手边。
一旦真的坐下来,便觉得其实这种事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叶昭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七点还有几分钟,明明还早,却因为这种昏暗的环境,莫名地有些犯困,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衣兜,后脑靠上墙壁,长腿交叉伸直,显得放松而舒展,然后阖上了被满待命室的手机晃得有些累的双眼。
聂仁衍侧头看了看他,把他搭在身边的手握进自己的手掌里,也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起来。
坐在夏之铭和木头之间的方思远突然开口道:“这雾腐蚀墙面的速度不知道有多快,如果把承重墙之类的给融了,咱们不被雾给弄死,也会被砸死吧?”
一旁罗小晨一边拨弄着手上快被他玩坏了的绷带,一边道:“墙还是挺厚实的,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被砸死好歹能留个全尸,也不错嘛。”
方思远苦恼:“先被砸死,之后连同废墟一起被融了呢?”
罗小晨:“卧槽,那还是一次性解决吧。”
方思远还要开口,但是被木头削了一下,捂着脑袋闭了嘴。
夏之铭一点儿也不想讨论自己会以什么状态去死,为了不让这俩货把话题朝诡异的方向引,便打岔道:“说起来,这雾究竟是个什么属性?玻璃、人、还有钢筋水泥之类的完全是不同的物质,怎么感觉它腐蚀起来速度没差多少呢?”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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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晨顶着墙摇了摇脑袋,“人都说天道有常,下这么个玩意儿下来究竟是为了啥?目前感觉它完全无差别攻击啊!
还有那些有些变异的动物,食量变大了又是为了啥?吃多了不撑得慌么?变成胖子行动不便的时候哭都没地儿去啊——”
夏之铭:“打住!
嘶——怎么话到了你嘴里就越说方向越歪呢?你老人家还是闭上眼闭上嘴睡觉吧。”
“老子明明在认真地思考。”
罗小晨撇了撇嘴。
他们不再讨论了,这边叶昭倒是用心神冲聂仁衍道:【贴着墙,外面雾腐蚀时发出的声音好像能听得清楚一点,你呢?】
【嗯,我一直在注意着呢,目前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从声音远近来判断,离外面那扇钢门以及周围的墙腐蚀掉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聂仁衍把叶昭的手握紧了些,接着道:【看样子这医院改造这间待命室的时候没少花心思,墙砌得厚着呢,至于那两扇钢门你也看到了,比正常的门起码厚了三倍,两扇一起也能抵挡不少时间。
不过,听起来,那雾腐蚀墙的速度和腐蚀钢门的速度差不多,这倒确实挺稀奇的。
】
叶昭静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只要雾持续的时间够久,还有什么是它腐蚀不了的……如果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所有人包括整个城市、国家、甚至世界,岂不是迟早要被它融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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