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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尸体己在腐烂,木屋中,荡漾着浓重的腐臭气味。
少女竟好像毫无感觉,又将竹篓中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给木榻上的死人看,一面喃喃说道:“师父,你说的话真是一点都不错,今天我第一次下山,就遇见好多臭男人,都
想占我的便宜,我才不饶他们,被我当插打死了一个,其余那些因为没有碰到我的身体,我就没有杀他们,只把他们打伤……”
说到盛家老店的经过,仍然眉飞色舞,颇为得意,可是,死尸不能回答,她一人独语,渐渐觉得无趣,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凝望着榻上尸体,长长叹了一口气,无限伤感地走出
室外。
一个年轻轻的女孩子,伴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孤零零住在人迹罕见的绝岭上,这情景,怎能不伤感。
难怪她明知老妪已死,仍当作活人般交谈,只不过希望由语声暂解孤寂罢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木屋内的景象已经逐渐模糊,却因山岭上白雪映照,视线仍然很清晰。
应该是燃灯举炊的时候了,那少女攀行了大半天山岩,其实也早就有些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她竟然懒洋洋不想去调理晚餐,只独坐木屋门口,呆呆的望着直静荒
凉, 山岭发愣。
今天为什么会如此烦躁呢?
是因为第一次离开荒山?
还是因为第一次看到除师父之外的
虽然是些可恨的臭男人,但也是人。
十八年来,除师父,她没有见过任何人类,即使要恨的臭男人也没有,山下世界的种种,
都是从师父口里听来的,如今师父去世了,为了生活,她不得不下山,也不得不跟鬼男人打交道,而这生平的第一次印象,即充满了厌恶新奇。
她甚至亲手杀死一个活人。
是的,臭男人都该杀,尤其那些对女人存着非份之想的臭男人。
然而,那些臭男人聚居的屋宇,温暖的火盆笑声,甚至于从鬼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
对她,都是那么新奇,那么诱惑。
师父总是说尘世中全是罪恶,为什么人还活着那么愉快?
师父说人与人之间都是奸诈,为什么人们还是聚居在一起呢?今天,她曾经躲在盛家门外,
偷看了很久,对那些婉蜒的街道,栉比的房舍,都有说不出的好奇和喜爱,可惜自己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荒凉的山顶上。
她当时就有一种怪异的想法,觉得自己是一头野兽,并非跟那些群居的人同样是人类。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有一群同伴,聚居在一起,彼此可以交谈,可以笑闹,可以往来,甚至互相吵骂,互相打斗也好,至少,那样没有寂寞。
积雪、松林、晦岩、木屋……
这些这些,对她来说,只代表寂寞。
她回过头,望着身后的木屋,再回过头,望望那永远不会改变的笑的峥岩、松林、积雪,
终于意态阑珊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看见另外一样东西。
一个活的,蠕蠕而动的东西,就在积压雪盈尺的峥岩边。
天色虽然暗淡、雪地上的景物仍很清晰。
她揉揉眼睛再看,不错,那东西的确在动,只是移动得非常缓慢,不时扑跌在雪地上,又挣扎着站起来
啊!
老天,他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浑身一震,就像受惊的野兔般的跳了起来本屋里,掩上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