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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言没回答沈愿宁,失去轮椅的绝望让他厌恶地捶打着自己两条残废的腿。
拳头重重落在上面,他却毫无知觉,这让安子言更为恼火,“为什么偏偏是我?!”
沈愿宁握住安子言的手腕,“子言……?别这样,会疼的!”
“根本不会疼!”
安子言挣开沈愿宁,即使他再用力捶着这两条废腿,它们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为什么……是我要变成残废?我他妈讨厌自己……!
为什么当时没死了算了……!”
“子言——!
不许瞎说!
你才不是残废!”
沈愿宁用力拦住安子言的手,“到底怎么了?!”
“轮椅……”
安子言绷着下巴,努力不让几近崩溃的自己哭出来,“轮椅丢了……”
“不会的!”
沈愿宁将他按到怀里,不停揉着他的头发安慰道,“轮椅肯定就在附近,我去找给你好不好?有我在呢!”
安子言稍稍推开沈愿宁,侧脸低下了头,“……很糟糕吧?我是个离开轮椅就什么也做不成的窝囊废。”
“笨蛋你瞎说什么啊!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逞强?”
沈愿宁又心疼地抱住安子言,“不管是那个自信的安子言、还是现在这个脆弱的安子言,我都喜欢的要死!
明明是这么完美的你,为什么你自己就看不到?”
安子言垂下眼帘,他只看到一无是处的自己,“怎么可能……我连路都走不了。”
“能走路也好,不能走路也好,坚强也好,脆弱也好,都是独一无二的安子言……”
沈愿宁双手搭着安子言的肩看向他,自己却快要急得哭出来,“笨死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想哭就哭出来啊!”
那一刻,安子言强忍的眼泪和万般委屈终于崩溃,他紧紧搂住沈愿宁,适才的恐惧终于找到了依赖,“我怕没有人发现我,你也找不到我,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坐到什么时候……!”
安子言身体发着抖,哭得像个孩子,沈愿宁感觉到他正在发烧,身上烫得不行。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安子言卸下伪装将脆弱剖出,沈愿宁意识到她怀里的安子言就像被拔掉所有保护刺的刺猬,裸露出最不愿让人见到的一面,他的崩溃与脆弱同样把沈愿宁的心也击成碎片,沈愿宁感应到和安子言同样的痛。
“傻瓜,没事儿了……”
沈愿宁拍拍他的背,“现在你还有我啊……”
“如果轮椅真的丢了怎么办……?”
安子言说着说着又要委屈地哭出来,“我站不起来,一步都走不了……”
“那也有我呢!”
沈愿宁的心像被安子言揪紧,她将胳膊伸到安子言腋下,费力地托着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乖,在这儿等我,我去找。”
“简单……”
安子言怕一个人又要坐在这里,但他的确没有别的办法能跟着沈愿宁。
沈愿宁读出安子言眼中的担忧和犹豫,她轻轻擦掉安子言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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