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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6（第2页）

&esp;&esp;司机显然是轻车熟路，开的速度非常快，猎猎作响的风将秦陆的眼睛吹得微微眯起，夏日的海风在高温下并不算凉爽，对缺乏耐性的人来说，心浮气躁比心旷神怡来得更快。

&esp;&esp;比如旁边的助理，用手不停的扇着风，汗顺着前额落下来，纳闷的问司机师傅怎么不开空调。

&esp;&esp;他从后视镜看了助理一眼，坏了。

&esp;&esp;助理：

&esp;&esp;秦陆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安静的闭着眼睛吹风，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esp;&esp;这一路几乎没看到什么人烟，助理睡了一路，秦陆倒是一直醒着，时不时专注将路边的风景看过。

&esp;&esp;剧组烧香仪式比《吊桥效应》要草率许多，全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一拜一起就算结束。

当天到了，下午就开始正式拍。

&esp;&esp;richeroh的班底都是一直跟着她的，作风习惯也很不一样，秦陆第一次见到了即将合作的顾欣尧，她年纪跟秦陆差不多大，三年前拿到影后的时候不过才十七岁，第一部电影的就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到不了的终点。

&esp;&esp;人生否极泰极，谁也无法预料，可人总是为了强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为此飞蛾扑火。

&esp;&esp;顾欣尧个子高挑，为这部戏留了长发，有些圆的杏眼，眼尾却像骤然收拢一样显得细长，五官并不浓烈，眼仁黑漆漆的，因而像是藏着许多经年累月的心事。

&esp;&esp;她的美并不浓艳，也算不上澄澈如水的清淡，却是天然能够藏得下故事的五官，每一处都能牵动悲欢。

&esp;&esp;秦陆跟顾欣尧见的第一面，两人都不是初次见面就熟稔到像是相识数年的类型，彼此礼貌而显得生疏的互相简单介绍，就算认识了。

&esp;&esp;richeroh不勉强演员之间增进感情，他们在戏里有波动曲折的感情线，不意味着他们要为此在戏外做密友，假戏真做是情到深处感动到了自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信以为真，两个人都是真正的演员，无需为了一部戏搭上一小部分人生。

&esp;&esp;文艺片很多时候都注重意象，比起复杂的台词，更喜欢用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海浪礁石来暗喻，因此跟秦陆之前拍摄的快节奏剧情向不同。

&esp;&esp;一切都要慢慢来。

&esp;&esp;剧组的工作人员对秦陆不像之前的组那样，有从怀疑到信服的转折，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秦陆能演好。

richeroh不是会拿自己的电影做赌注的人，她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是毫无缘由。

&esp;&esp;默契的剧组间每一个齿轮环环相扣，彼此给予对方最大程度的信任。

&esp;&esp;拍戏的顺序都是打乱的，秦陆跟顾欣尧的第一部戏，彼此甚至都只说过不到两句话，要演的却是电影后半段，元稹跟叶良在压抑的挣扎与痛苦过后，选择为对方妥协将过往放下，离开对方的人生。

&esp;&esp;场景是在曾经顾欣尧带秦陆去过的破旧阁楼，她常常在那里画画，到处都散落着画着山海的废稿，满意的都被她带走整齐挂在了家里的墙上，剩下的都是被遗弃不受重视的遗迹，是时间无意义燃烧过后的灰烬。

&esp;&esp;角落和天花板上结了蛛网，木质房屋像个平地里的危楼，碰一下就要坍塌，腐朽的味道与年轻的呼吸竟也分不清，叶良的白裙子上都是灰，她弯腰将地上不受重视的画捡起来撕掉，说阿稹，你回去以后，我就把这里烧掉。

&esp;&esp;天黑了，废弃的老房子早就不通电，元稹默不作声的看着叶良，他的眼睛不像叶良的眼睛那样黑，只要有一点月光落进他的眼睛，就好像飘摇藏着风雨的海面上亮起一盏永恒不灭的灯。

&esp;&esp;他没有吭声，他知道之后或许不会再见到叶良，因此目光一错不错，像是要将她烙印在某个地方。

小小的岛上处处都能听到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没有秘密，没有隐私，像活在传声筒里的飞蛾，每扇一次翅膀，都好像在迎来消亡。

&esp;&esp;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

&esp;&esp;叶良常常说阿稹的手修长漂亮，像个小姑娘，或许有一天能为她弹一首月光曲，而现在他带着凉意的指尖落在她的侧脸，带着小心翼翼和虔诚的温柔。

&esp;&esp;那一点温暖转瞬即逝，短暂的亲吻淹没在窗外汹涌的海浪里，那一声听不见的叹息像消散的泡沫，天亮便被永久的埋葬在灰烬里。

&esp;&esp;她听见自己说，阿稹，我再也不画了。

&esp;&esp;卡

&esp;&esp;顾欣尧放空了两秒钟，将她笼罩住的温柔如潮水般褪去，但她还记得刚刚叶良看到的那双沉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