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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5页）

&esp;&esp;月贞牵起元崇朝洞门底下指一指，“那我回屋去了，鹤年，你同文四爷说话。”

&esp;&esp;两个人谈吐间有些异样，蒋文兴心里琢磨着，猛地回觉过来，恰是少了一份客气。

这位贞大奶奶出身寒微，在人前一向谨慎小心，说话滴水不漏，唯独这会在鹤二爷跟前有些年轻姑娘的散漫态度，这不大寻常。

&esp;&esp;一面思量，一面与了疾相请进屋，见炕桌上并放着两只青釉茶盅。

茶盅不会讲话，却蓦地像两个人并头坐在那里，你斜我一眼，我睐你一下，暗流着玉润光彩。

&esp;&esp;方才贞大奶奶在这屋里，显然是与了疾对坐在榻上的。

这对叔嫂关着门对坐榻上，会说些什么？

&esp;&esp;别人放心了疾是个和尚，可蒋文兴倒不这样看。

他与他年纪相仿，自然了解霪不论心，都是男人嚜，和尚也有不规矩的。

&esp;&esp;他往窗纱上寻一寻月贞的背影，目光耐人寻味，“贞大嫂子瞧着是个爱笑爱闹的随和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大与崇儿亲近。

我平日与崇儿在书斋说话，他提起母亲来，总有些想亲近又怕亲近的样子。

我方才见，崇儿倒是与鹤兄弟亲近些。”

&esp;&esp;了疾收了茶盅，正背身在圆案上倒新茶，没留神他婉转的话锋，“大嫂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不大会照看孩子。”

&esp;&esp;他说起这话的语调，竟像是两个孩子的长辈，有些束手无策的纵容态度。

&esp;&esp;蒋文兴在后头望他的背影，眼窝里沉敛着一点笑意，“贞大嫂子哪里像鹤兄弟说的这样。

我听说他们章家开了间小铺卖面果子，可我看贞大嫂子却是举止温和大方，不像小户人家的姑娘那般胆怯小器。”

&esp;&esp;了疾心上想，她是装出来的样子，怕被人瞧不起。

调转身来，发现原来元崇不过是个引子，这人话锋的重心是搁在月贞身上的。

只是不清楚他仅仅是对月贞感到好奇，还是试探月贞与自己的干系。

&esp;&esp;他搁下茶，事不关己地玩笑，“兴许吧。

怎么，文表哥想同他们章家做生意？”

&esp;&esp;“哪里哪里，我不过随口问问，与他们家能有什么生意可做……”

蒋文兴笑着摆摆手，随后渐渐将手蜷成拳搁在炕桌上，“说起生意上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们徐家桥钱庄的掌柜老郑快不好了？”

&esp;&esp;了疾一向不过问家里的产业，莞尔摇首，“我见过郑掌柜几回，却不大说话，不大清楚他的事情。”

&esp;&esp;他不清楚，蒋文兴便告诉：“老郑五十多了，听说前两年身子就不大好。

这回大老爷的事情出来，他也没来家吊唁，恐怕是熬不过年关去了。”

&esp;&esp;了疾睐住他，隐隐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却不搭茬，只泠然呷了口茶，“阿弥陀佛，也算长寿。

我出家这些年，甚少与这些人打交到，也从不问这些事。”

&esp;&esp;蒋文兴见他着不问世事的态度，心里存的一点主意也不好再提，只点头附和，“是了，鹤兄弟闲云野鹤，不问世事，逍遥嘛。”

&esp;&esp;二人吃过一回茶，那蒋文兴便辞将出来。

了疾送他到门首，望他打洞门下踅出去。

身前身后，二人双双敛住眉头。

&esp;&esp;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