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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5页）

&esp;&esp;此戏说的是一位叫玉颜的年轻妇人私行不检，趁丈夫出门在外便与人通奸，后被捉拿，奸夫被斩，妇人幡然悔悟，一头撞死在公堂。

&esp;&esp;琴太太看得很满意，扭头夸赞巧兰，“兰媳妇到底是官家小姐，拣的戏也含着警示世人的意思。”

&esp;&esp;巧兰倒不为警示世人，单为警示芸娘一个。

芸娘听见琴太太的话，眼不敢再直勾勾盯着戏台子，稍稍垂避下去，在碟子里拣了块点心吃。

吃也吃得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的一副样子。

&esp;&esp;三个媳妇同坐一桌，那边桌上是缁宣，蒋文兴，永善。

霖桥尚未归家，派人传了话，说是赶着晚饭开席时一定回来，还叫小厮捎回份礼给月贞。

&esp;&esp;月贞暗窥缁宣与蒋文兴，人家两个男人都是一副安然态度，不像芸娘，做贼做得掉根针在地上她都疑心是推上来的狗头铡。

&esp;&esp;她心里直骂她没出息，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芸娘立时振作精神，抬起头来。

&esp;&esp;巧兰坐在对面，实在憋不住，搁下一把瓜子把上半身贴在桌沿上低声问她：“芸二奶奶，你看这出戏好不好？听说是新写出来的本子，他们班头拿戏本子让我拣，我头一出就拣的这个。”

&esp;&esp;芸娘扇半遮面，笑道：“蛮好的，蛮好的。”

&esp;&esp;月贞有意岔开话头，“那下一出是什么？”

&esp;&esp;“下一出是《鸳鸯梦》，也是新写出来的本子。”

&esp;&esp;霜太太在前头听见，可算又挑着根刺，回首把巧兰斜乜一眼，“你看你拣的这些戏，什么鸳鸯不鸳鸯的，惠歌还在这里，她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好常看这些淫词艳赋？”

&esp;&esp;琴太太搭过腔道：“偶尔看看戏倒不要紧，都是难免的。

你看时下常唱的那些戏文里，哪会没有些才子佳人的事？”

&esp;&esp;这点道理霜太太自然晓得，不过是瞧不惯巧兰如此费心擘画今日的筵席，知道她不为月贞，单是为奉承好琴太太。

霜太太是正经婆婆，必然不高兴。

又听说如今不是节下，巧兰买不着焰火爆竹，特意托了娘家现请的师傅扎了些焰火送来夜里放。

&esp;&esp;霜太太想着想往年自己的生辰也不见她如此费心，更厌她一层。

&esp;&esp;巧兰还不知道，只顾着在那里叫芸娘难堪，眼珠子在她身上转了半晌，又嘲弄道：“芸二奶奶成日间也不知吃些什么，比上回咱们做衣裳时像是又胖了些。”

&esp;&esp;芸娘一颗心登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月贞跟着观她一观，笑说：“别说芸二奶奶，连我也是又胖了，你倒像是瘦了些。”

&esp;&esp;“是么？”

巧兰听得直笑，把衣裳往下扯一扯，挺直了腰叫她细看，“你好好瞧瞧，我成日照镜子倒瞧不出来。”

&esp;&esp;月贞假意看她一阵，连连点头，“真是瘦了，腰比上回细了些，我的眼睛最毒的，肯定没错。

不信你等咱们做下的衣裳送来你上身试试。”

&esp;&esp;两个人便说到做衣裳的事情上去。

可巧蒋文兴暗里留意着月贞，听见了这些话，目光不觉转到芸娘身上去。

因他平日少见这位二奶奶，更是一眼就看出她身段比从前胖了许多，又见她脸色有异，心窍一动，暗中看了两眼缁宣。

&esp;&esp;这二人的事他全知道，起初还是靠他牵线搭桥。

他轻而易举便联想到芸娘有孕的事情上去，心中渐起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