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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民生斜倚在床上反问道。
“我是这样计划的!”
柳云涛点头应道,“眼看再有不到两个星期就该过春节了,我再来回来去的折腾也没有什么必要,公司里也没有太着急的事情要处理,我想这次就不同你一起回武汉了。
你回到公司后也该把事情了理了理安排放假过年了。
等过了春节咱们再一同回武汉吧!”
“那好!
明天我们哥俩就各奔前程!”
杜民生爽朗地答应着。
忽又不怀好意地追问道:“老兄是不是想家了?又想嫂子了?”
柳云涛笑斥道:“快睡你的安稳觉吧!”
不知道是遭遇到了什么魔法?仅仅相隔了一夜,面对即将到来的短暂分离,杜民生和柳云涛这对平时无话不谈的难兄难弟竟然觉得交流的语言越来越贫乏,贫乏的就好象是全然没有了可以用以交流沟通的语言似的。
及至到了最后,两个人在房间里宁静地相对而坐,只有沉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
墙上滴答作响的挂钟在提示着他们,再不动身就要误机了!
可杜民生仍然在柳云涛的对面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灵魂出壳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他根本就没有知觉可以察觉到误机的危机正在一步步向他的身边逼近,抑或是攥在他手中的机票与他根本不相干似的!
“该动身了,我送你!”
柳云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
他吐露的文字简约至极,象是怕再多吐露一个字就会伤害到相互之间的心灵平衡?然后极不情愿的向杜民生看了一眼,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毅然决然地把随身携带的黑色密码箱提在手里,做出了要走的姿势。
“不用,我自己走!”
杜民生回答的话语亦简约至极;随即跟着缓缓地站起身来,把放在床上的旅行包拎在了手里。
“还是我送!”
柳云涛用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着自己的意见,第一个跨出了近在咫尺而在心理上难以逾越的门槛!
杜民生不再讲话,默默地跟在柳云涛的身后迈步向门外走去!
时近午时,屋外寒风呼啸,胆小的太阳好象特别惧怕这肆虐的寒风,躲的远远的,惨白的面容在高远的天空上颤抖着。
狭窄的马路上行人稀少,车流时断时续。
走在这落寞的小街上让人从心里感觉到多少有些苍凉。
两人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赶到首都机场。
跳下车后便急匆匆地向候机大厅跑去。
柳云涛随着排队的人流一直把杜民生送到了剪票口。
杜民生神色凝重地伸出右手和柳云涛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用一种颤抖的语调坚定地说道:“咱们弟兄已经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又可以挺直腰杆扬眉吐气地去做人了!
柳兄珍重!”
柳云涛的心头一震,把手一紧,叮嘱道:“回去给弟妹报个喜吧!
别总让她担忧了。
一路顺风!”
在这一时刻,杜民生和柳云涛两人忽然都觉得,每天总在一起形影相随的患难兄弟,平时并不觉得有多么亲密,可真正面对分手的这一刻却有些依依难舍了。
在他们空灵的脑海里都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人生历程中这一空前的改变人生命运的相知相遇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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