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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呆呆地望着帐顶,难道哥哥只瞧她的脸色,便猜出她来了癸水?天爷,这是什么本事。
◎咬痛◎阿朝在青山堂养了两日,小腹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大半,好在从前琼园也会注重姑娘们这方面的调理,每次一来,疼痛虽然难免,但也不会太过难捱。
休息几日,谢昶带她去了府上的祠堂。
说是祠堂,其实算是禁地,因为这里除了谢昶,从来无人敢踏足。
阿朝紧握的手指甚至有些颤,一步步跟在他身后拾阶而上,直到迈入香火旺盛、巨烛燃烧的神龛前,她看到了爹爹、阿娘、爷爷以及一众谢氏叔伯的名字。
那些曾经熟悉的、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人,如今都成了神龛前整齐冰冷的牌位。
谢昶的目光落在那些牌位上,烛火烧灼着他的眼瞳,眼底压抑着看不清的情绪。
“先帝暴戾恣睢,昏庸无道,更是听不得一点异己的声音,当年南浔书院参与编纂的史籍不过隐晦地提一句先圣惠太子贤名,三百余名南浔名士、学子被扣上私撰逆书、意图谋反的罪名,谢家满门殃及,只逃出你我二人。”
说完薄唇抿紧,看向谢家先祖牌位之后的黄幔,那黄幔之后埋藏的,还有他萧家无数先祖的骸骨与姓名。
他们还等着他去复仇,去覆灭。
谢昶手腕攥紧,深深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漆眸中翻起恨怒滔天的浪潮,烛火映着他眸光如血,又似千年不化的寒冰。
“陛下的意思是,已经替谢家洗冤正名了吗?”
小姑娘带着哽咽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谢昶颔首:“是,当年先帝病重,膝下子嗣皆死于夺嫡之争,朝堂大乱,当时的陛下还是靖南王,靖南王自南方起兵,途径湖州,你可还记得当日湖州大乱时烧杀抢掠的那支军队?”
阿朝忍住眼底的泪意,点点头。
“那是淮王的大军,”
谢昶道:“靖南王在湖州大破淮王大军,我便是在那时入的靖南王麾下。
陛下曾受过先圣惠太子恩惠,御极之后,替南浔书院洗刷了谋逆的罪名。”
阿朝隐隐知道那段历史,先圣惠太子与先帝是手足兄弟,至于为什么最后圣惠太子以谋逆论处,而当时还是怀王的先帝继承大统,她便不知道了。
哥哥如是说,可见先圣惠太子并非恶人,反倒先帝才是屠戮成性,谢家族人皆是死在先帝的旨意之下。
谢昶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而后拍了拍她轻颤的肩膀:“给爹娘磕个头吧。”
阿朝给谢敬安夫妇和其他谢氏族人的牌位一一上香、叩首,心中默念着爹娘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