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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社交圈子里都会有一位名流,他她是时尚与文化的代名词,会让所有竞争对手黯然失色,他她总是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
在戈达德空港,这个人就是克丽丝汀·斯万森。
她的丈夫是太空部的一位准将,而她从来不会让别人忘记这一点。
每当有宇航舰船降落于空港时,她都会邀请基地里的所有官员,到她那座既时尚又仿古,有着十九世纪风格的豪华宅邸里参加晚宴。
一旦收到邀请,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接受,除非你能找到一个绝佳的托辞,否则,还是硬着头皮去看克丽丝汀的油画吧。
她自诩为一个艺术家,家里的墙壁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
出于礼貌,大家只在私下里说,它们不过是克丽丝汀的晚宴上的公害之一;至于另一大公害,则是她那根一米来长的烟嘴。
在埃里克上一次飞向太空之前,克丽丝汀又有了一批新的“画作”
——她还声称自己已经进入“方正”
时代。
“尊贵的来宾们,你们要知道,”
她对我们解释说,“那些老旧的长方形油画已经过时很久了——它们与如今的太空时代格格不入。
在外太空,上与下,水平与竖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在现代画的构图中,不应该再让一条边长于另一条边。
为了追求完美,各边的长度应该保持一致,无论你怎么挂,效果都完全相同——目前我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听起来很合理。”
埃里克圆滑地说(毕竟,准将是他的上司)。
等我们的女主人走远了,他又加了一句:“我不知道克丽丝汀的画挂的方向对不对,我只知道它们压根不配挂到这面墙上。”
我表示同意。
结婚以前,我在一家艺术学院上了几年学,自觉在画画这方面也算有些造诣。
我已经给足了克丽丝汀的面子,也该叫她长长见识了。
我想起了自己的画布,它现在还尘封在车库里呢。
“你知道吗,埃里克?”
我有些促狭地说,“只要我肯教,朵卡丝都能画得比她还好。”
他大笑起来:“那倒挺有意思,不如改天试试吧,看克丽丝汀会不会失控。”
随后,我就把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一个月后,埃里克自外太空归来。
这场冲突的起因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是一次有关社区发展的会议,我和克丽丝汀意见相左,各执一词。
结果,同往常一样,赢家还是她。
我火冒三丈地离开了会场,等我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朵卡丝,她正在看一本周刊上花花绿绿的插图——于是我想起了埃里克说过的话。
我放下手提包,摘掉帽子,坚定地说:“朵卡丝,随我来车库!”
车库里堆满了没人要的玩具、从前的圣诞装饰物、潜泳装备、空空的包装盒,还有破损的工具(看来在埃里克飞回太空之前,他不会有空去收拾一下车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