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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真支持,真支持。”
人家说:“真支持得明确表态!”
而后掏出手枪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的。
他就立马吩咐人刷大字报,斗大的字贴了一村街,上写着:坚决支持“二七公社”
!
等人前脚一走,他又赶快让人把那大字报揭了。
大字报是新糊的,还湿着呢,也好揭,一张张贴上去,又一张张揭下来,就那么一团,拿去烧火。
后来也玩熟了,人一来就贴,人一走就揭,不管是哪一派的,就两个字:支持。
那时候,村里人都说,天成是长了天胆了!
你想啊,那些人可都是顶着“火”
呢,一句话说不好,那枪就掏出来了。
再说,那么多的组织,你知道谁是谁呀?万一说错了话,不就砸锅了吗!
可村人们谁也不知道,就在那时,呼天成心里还藏着一个大秘密哪!
那是一个吓死人的秘密:他把一个被人打折了腰的省委副书记藏在了果园后边的茅屋里。
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那时,有很多个夜晚,呼天成是跟这位落难的省委副书记一块度过的。
那副书记姓秋,才五十来岁,可他的腰被人打断了,就在那茅屋里躺着,他默默地躺在那里,常常是一句话也不说。
偶尔,在一片黑暗中,他也会睁开眼睛,默默地望着屋顶,叹上一口气,而更多的时候还是沉默。
渐渐地,呼天成从他的眼睛里也读出了一点东西。
他知道他是很痛苦的,他的腰已经不能动了,可那痛苦不在腰上,他最痛的地方不是他的腰,而是心灵。
那是一种失去权力的痛苦,那是一种对未来迷茫的痛苦。
窝在这里,对他来说,已是很无奈了。
可他最关注的,仍是来自上边的声音。
那个小收音机几乎是他的宝贝,广播里哪怕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听出来,他的叹气声总是随着广播里声音的变化而变化。
有时,一个词汇的不同,也会使他变得心神不宁。
有时,他又会突然笑出声来。
这是一位经历过战争又经历过“运动”
的人,他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会麻醉自己。
在他最最痛苦的时候,他会说:“说说女人。”
他一直把这个话题当作麻醉剂来使用。
当他说到女人时,他的语气很淡,说得也很家常,很随意。
他说:“我一生曾遭遇过六个女人,这六个女人是各有千秋哇。
头一个女人,让我懂得了眉毛。
从她那里,我才知道人的眉毛是干什么用的。
眉毛这东西,可不光是眼的帘子,它的妙用主要是在性上,眉毛其实是一种性器官,它就跟花的蕊一样,是性欲的外在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