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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川过来时问林晚谦:“阿赞怎么不等你?”
这一句可称为灵魂拷问,林晚谦愣怔一瞬,俩人都避嫌了但在别人眼里还是不成。
按理说悟出了点什么,也该谨言慎行的,可秦大川偏偏是个没眼力见的。
肖张告都听不下去了,一柄伞抽在秦大川的胸口说:“阿赞约了我今天下午打球,现在人跑没影了,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不等我。”
实际上没有约球这档子事,林晚谦心里清楚,肖张告有心缓了林晚谦的尴尬,替他解围作了答。
往南门寺的路途在20公里左右,梁赞的电摩能骑过去。
他起了不为人知的想法,怂恿林晚谦试试这辆电摩,林晚谦没多想,才刚沾上座,梁赞便跨坐在他的身后说:“瞅你这架势还行,就直接开过去吧。”
就这么半哄半骗上道了。
林晚谦怎么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骑着梁赞那辆浮夸的骷髅车张扬20公里路。
“谦,”
梁赞坐在后头嚷嚷,风声吹消了他过半的话音,但他还要说话,“这车是不是很炫?要不是学校禁电摩,我家里那辆超酷的重型电摩就要开出来炸街了。”
“???”
炫倒是没发觉,林晚谦还没炸街,脑子先被炸裂了。
南门寺位于六色山的半山腰,俩人下车后还得沿上坡走去,小段路都走得相当费劲,爬上一道拐坡更是心悸得不行,林晚谦体能跟不上,最陡那一段还是梁赞承力牵着他走。
一步一踏实。
林晚谦进了寺庙后格外守矩,他敛声,轻手轻脚又轻拿轻放。
梁赞看在眼里,举止也随他。
山上下过雨,云雾蒙蒙地,逢冬日阴冷刺骨,林晚谦把风衣领子立上来,衣链紧紧拉上尽头,他把自己裹得厚实,寒气不知怎的总能穿过他的风衣侵袭他的身骨,这身风衣形同虚设,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的脖颈线条修长,肩头上缩时,下巴正好抵得上链子,轻轻地磨了磨上方的金属拉头。
梁赞目光一凝,“冷吗?”
冷死了,林晚谦心想。
梁赞抬手把自个儿的风衣齿链拉下,林晚谦当下警觉起来,“我不冷。”
地面凹凸不平的长砖缝隙钻出青苔,细微的水绿,林晚谦磨着鞋底,滑溜溜的,梁赞立在那儿陪他说话,只要人没站稳,梁赞下意识就会伸手过去,林晚谦想到这是寺庙,也就没让牵了。
梁赞顿了顿,说来也奇,为什么会一意孤行觉得面前和他身量相当的男孩子需要他的保护。
斋堂还有师傅进出,这个点还未关闭。
林晚谦染了一身湿冷气进的斋堂,一碗茶水喝下身子暖了起来,他捧着素碗夹了两块豆腐香菇,几条豆芽胡萝卜,坐在板凳上几口就能吃得干干净净。
收拾碗筷时,梁赞碗里好好的不见少,他仅吃了一口就不愿意再动筷了,味道实在吃不惯。
“你得吃干净。”
林晚谦温声对他说。
梁赞再吃一点也是勉强,他犯难,只能尽数倒进潲水桶去了。
出了斋堂后沿小路上走,就见着几座气派华丽的庙间,里头各供奉着一樽金佛像,门外的牌板上写明了香会时辰,他们错过了上午烧香的时辰,现在午时又不开放拜佛,梁赞就盼着这个机会,就是等到16:00他也愿意,只为敬敬香火,上一柱晚香。
游人寥寥,师傅来往自在,肃穆庄严地穿梭在他们周边,梁赞一路也是安分许多。
再走会儿就剩他们俩了。
庙宇也有栽上菩提树,树上枝繁叶茂,尤为苍劲。
悄然换了身新装,林晚谦仰头还能见着金黄叶子轻轻盈盈闪动,点缀在碧云天间,零落在地的翠减盛铺一面金毯,与潮润的薄雾相连,仿若半秋半冬的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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