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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5页)

瞧,如今吃了这么个哑巴亏。”

&esp;&esp;“我看他心里未必不清楚,只是男人家爱脸面,不敢对外露出来。

可说起来也奇怪,我竖起耳朵听了这两日,竟没听见他私底下打二奶奶。”

&esp;&esp;“也许真是他的种呢?”

&esp;&esp;“呸!

要真是他的种,我这几十年的饭就算是白吃了!”

&esp;&esp;这些人什么古怪奇谈都肯信,唯独这个不信,都是一心喜欢看人家出乱子。

&esp;&esp;芸娘一是因为起坐行动不便宜,二是为避这些风言风语,益发不肯出屋子,成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

然而坐在哪里都是发呆,脸上空洞得没有一点表情,魂早被抽走了。

&esp;&esp;只有霖桥在家时,她面上才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esp;&esp;这日在饭桌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只管忙你的,不用费心管我,也不用一日三顿饭都打外头提回来。

你每日又是谈买卖,又是巡那些铺子,又是算账,偶然还要到茶山上去,这些都不够你忙的,何苦又跑来跑去的为我多费事?其实我吃什么都不要紧,本来就没胃口。”

&esp;&esp;霖桥意外了一下,这是她这几日对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不知道她私底下对别人如何,反正他每每回家来看见她都是歪在那窗户上,或是卧在床上,惨白的面孔,恹恹的神色,像个行将就木之人。

&esp;&esp;偶时他也想宽慰宽慰她,可斟酌了好些话在心里,又觉得真要说出来,仿佛那句都不对,哪句都是在往她心上戳。

于是二人还是一如从前那样沉默。

这沉默是一篾生了锈的锯子,卡在当中,往哪头拉都是痛,令二人更加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沉默。

&esp;&esp;但今日芸娘实在按捺不住了。

他在家的时候越来多,多半是为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因为怕底下人领了琴太太的意,故意疏忽她。

这让她开始怀疑他从前不在家的日子,恐怕也多半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

&esp;&esp;她才知道原来他是个那么细心周到的人。

可他越是周到,她就越是惭愧。

&esp;&esp;霖桥却是满不在乎地笑着,“不要紧,横竖我都是东一趟西一趟跑不停,再多跑两趟也没什么。”

&esp;&esp;芸娘忽然搁下碗,把眼一阖,苦笑起来,“你就不觉着累?连我都替你累得慌。”

&esp;&esp;霖桥端着碗不作答。

芸娘再吃下不去了,起身缓缓往卧房里去,横卧在床上。

&esp;&esp;隔了片刻,霖桥也打帘子进来,在屋子里跺了几圈。

太阳被他的身影折来折去,万籁俱寂里响彻了撕裂的蝉声,金色的午后,他的妻子睡在床上,一切显得那么安详。

仿佛他们的日子最初就该是这样,此刻只不过是回归原位。

&esp;&esp;可芸娘的大肚子就是那一圈灰迹,它时时提醒着,曾经错位过。

&esp;&esp;他决心去包容它,像从前包容她的一切。

他走到床沿上坐着,歪着脑袋看芸娘偏在里头的脸,“月底你就要生产了,我再请大夫来替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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