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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带着可怕的呐喊表情,血红的眼泪从深陷的眼睛里,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把脑袋缩进肩膀里,爬着,紫黑的、死人似的嘴唇好像并未张开似地在叫喊:“啊——呀——呀——呀——呀!
啊——呀——呀——呀——呀!
啊——呀——呀——呀——呀!
……”
他身后的一片薄肉皮上,烧焦的破裤子上横拖着一条炸断的腿,另一条腿已经不见了。
他慢慢地倒动着手向前爬,嘴里像小孩似地尖利刺耳地哭着。
他突然停止哭叫,侧着身于躺了下去,脸紧贴在冷漠、潮湿、撒满马粪和碎砖的地上。
谁也没有到他跟前去。
“把他送走吧!”
葛利高里仍然用手巴掌捂着左眼喊道。
有几个步兵跑进了院于,一辆电话兵的双轮车在大门边停下来。
“走啊,为什么停下不走啦?”
一个骑着马从他们旁边驰过的军官冲他们喊道。
“你们这伙野兽,下流东西!
……”
不知道从哪里来一个穿黑长礼服的老头子和两个女人。
人群围住了扎尔科夫。
葛利高里钻进人群,看见扎尔科夫剧烈地哆嗦着,还在呼哧地喘气。
死人一样蜡黄的额上渗出大粒的汗珠。
“把他送走呀!
你们怎么啦……你们是人还是鬼?!”
“你汪汪什么?”
一个高个于的步兵还嘴说。
“送走,往哪儿送呀?你看不见哪,他就要死啦。”
“两条腿全炸掉啦。”
“血流得太多啦!
……”
“救护兵在哪儿?”
“这儿有什么救护兵呀!
……”
“可是他还活着哪。”
“锅圈儿”
从后面拍了拍葛利高里的肩膀,葛利高里回头看了看。
“别动他啦,”
“锅圈儿”
小声说道,“你到这边来看看。”
他的手指头紧拉着葛利高里军便服的袖子,推开身旁的人,走到另一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