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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也是星君转世,会不会是来寻他的?
如此忖度着,左边手腕上徐徐腾起一阵灼热的痛楚。
李旭曦抬起手腕,惊讶地见得穿在蓝绳上的小珠片隐隐约约透出红光,微微亮了片刻,然后渐地黯淡下来,疼痛也随之退却。
这根手绳是被骗去登山那天,老头子送给他的,言道施过法开过光,能保出入平安、僻邪挡灾之类。
他向来厌烦这些小饰物,一个大男人戴甚么手绳,娘娘腔似的,便死活不肯收下。
老头子却不屈不挠,软磨硬泡楞是给他戴上,然后就在下一秒,他已经被老头子踹下了山。
现下回想,依他那点微薄的修行,居然毫发无损地越过了界门,恐怕和这手绳不无关係。
如果刚才那神仙真是冲他而来,又与他的手绳感应共鸣,会否知道如何打开界门穿越三界五行?那么他便回家有望了……
烦恼良久的问题,这下子虽则不过猜测,但只少算是有点儿希冀,李旭曦心中暗喜,兴致勃勃地在胡同附近游走寻觅,欲查探那稍纵即逝的气息。
可惜直到夕阳西下,店舖俱收拾货物拴上门板,还是没着落。
点点灯光从青瓦白墙中朦胧地泛起,缕缕的炊烟如云似雾,散发着米香。
寂寥的巷弄中,孩童嬉闹的笑声与父母慈祥的低语,透过单薄的窗帷在耳畔繚绕,守门的大黄狗爬在民宅门前,圆圆的脑袋瓜子伏在两隻前爪上,懒洋洋地打着盹,即使有人从身前走过也毫不理会。
李旭曦顶着失望的心情回去客栈,店家大叔很是和蔼可亲,体贴地询问要否给他备晚膳和沐浴用的热水。
自从知县伏案后,他便从钱府搬到这客栈来。
怎么说钱氏已经被抄家,就是宅子再华美,亦没有继续借助的道理,反正房租记在宋大人帐中,就挑了间临窗的雅致上房。
至于两位大人嘛,自然挪到衙门后院落脚。
他在路上垫了些杂粮小吃,现在也不太饿,便敷衍地打发了店家,逕自拐上楼梯。
行至走廊,遥远便望到自己的房间竟然亮起了烛光。
奇怪,出门时明明是白天,他没可能忘记吹灭油灯啊……
端着狐疑推门进内,却诧异地瞅见床帘后隐含一抹湖蓝色的衣影。
象牙白玉簪摇摇欲坠,长长的乌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那人低着头,一张脸被垂下来的瀏海掩盖住,细白的双手牢牢地揪住了有些松散的衣领。
「方大人?」
李旭曦轻轻地唤了一声,床头那绷紧的身子恍若给针刺了一般,微弱地颤慄了下,一吭不吭。
「怎么了,宋大人不是在百花楼与你饯行?为什么你会在我房中……」
他扶住瘦弱的胳臂,半弯起膝头,俯下身去看。
莫名地,方祈彷彿十分畏怯,原本垂着的头颅又再低了低。
李旭曦有点困惑,偏过头,凑近了些,伸手欲抬起他下巴,遭到些儿的挣扎,便又顺从了。
但见细碎的发丝间,那张白如冰雪的脸庞已然湿红一片,映着素色的纱帘,艳丽如阳春三月的牡丹。
「你……发生甚么事?」
李旭曦隐隐觉出不对劲,掌心中的皮肤异常地热,可是方祈看起来不似生病,闻话也没回应,就只是抿着唇瓣,默不作声地凝视着鞋尖。
他悄悄打量了片刻,不经意地瞥见那漂亮的脖子上印了好几枚吻痕,视线顺着肩窝下移,衣衫的缝隙中隐约还有星星点点红印。
中午胡同里那破事跃然脑海,李旭曦眉心一跳,忙问:「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嗓音却是极尽温柔,深怕吓着这明显受了惊吓的人儿。
大概受那呵护的语气吸引,方祈缓慢地将脸贴近他的胸前。
李旭曦立时张开两臂把人搂住,这才感觉到那身子正紧紧地绷着。
好半晌,才听得方祈几不可闻地挤出一句:「子琰……在饭菜里……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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