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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下栀子花枝,“咔”
地一声清脆折成两段,往桌上供着的珐琅雕翠大花瓶中一掷,冷凝了笑意。
傍晚的时候有凉快的风从湖面带着荷花的清新和水汽徐徐而来。
风轮鼓鼓地转着,阔大的镶浅淡丝线的碎花衣袖因风乍然地一飘一歇。
因着我怕烦吵,早有小内监用沾了胶的竹竿粘走了所有鸣叫的蝉。
身处的庭院里置满了晚香玉和素馨花,芬芳满殿,蕴静生凉。
我卧在竹簟上,犹觉得热意萌发,遂换了轻薄的蝉纱丝衣,去了沉重的钗环。
晶清和佩儿一边一个为我打扇,浣碧则准备了冰碗水果,有一句没一句陪我说着话。
正聊着,抬头见玄凌进来,忙起身让道:“皇上。”
他双手搀了我起来,道:“你倒是十分逍遥自在。”
我和他手拉手携着坐下,笑嘻嘻道:“臣妾也是无事可忙,躲懒罢了。”
我取了切好片的西瓜递到他唇边,道:“现下凉爽些,皇上是从水绿南薰殿过来么?”
他唇角的笑意淡薄了些许,咬了一口西瓜,道:“刚从飞雨馆过来。”
玉润堂本是眉庄在太平行宫的旧居,如今已为陵容所住。
因此她今番与几位嫔妃前来,皇后便安置她住在了飞雨馆。
我见玄凌神色淡淡的,眉目间似有不豫之色,便含了几分小心笑道:“眉姐姐那里藕粉桂花糖糕做的最有风味,这个时节吃最妙,皇上尝了么?”
他望着我笑了笑:“藕粉桂花糖糕的确是甜,可惜那个人却是不甜。
但凡朕去,三次里有两次要推托了不与朕亲近。”
他摇了摇头:“难道她还为昔年朕错怪她的事耿耿于怀么?”
我听他语中颇有责怪之意,忙郑重跪下,俯首道:“请皇上千万不要责怪眉姐姐,都是臣妾的不是。”
玄凌不解道:“朕并没有怪她,怎么你倒先认起不是来了?”
我道:“眉姐姐怎会为昔日之事怨怪皇上呢。”
我飞快地在腹中思量言辞,含笑道:“其实都是臣妾从前多言的不是。
眉姐姐与臣妾自幼要好,又一同进宫,希望可以长久陪伴在皇上身边。
眉姐姐素日为皇上身体考虑,若宠妃多了,多少总对皇上龙体有损,所以私下里与臣妾说起来都有几分担心。
而皇上一向心疼臣妾和安妹妹多一此,所以眉姐姐决定效仿古代贤妃,照拂皇上龙体而不多争皇上雨露,故而有如此之举。”
玄凌一笑:“如此说来,沈婕妤对朕颇为关心。”
我点头道:“是。
此事上臣妾不如眉姐姐。”
他眉毛一挑,饶有兴味道:“怎么说?”
我见他单手支颐斜卧在竹簟上,月色下神姿出众,不由红了脸,低声耳语道:“因为臣妾做不了贤妃,臣妾想多和皇上在一起。”
玄凌神色欢悦,搂了我在怀中道:“贤妃虽好,多了却也失了闺阁情趣了。
不如你……”
我推一推他,含羞道:“皇上也不害臊呢,臣妾可不好意思。”
玄凌吻一吻我的脸颊,道:“咱们自己说话罢了,理会旁人做什么。”
笑看世间万态,一心只求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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