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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若云还是要先跟他算旧账。
徐慎如觉得这当真荒谬极了,但也知道这是徐若云难愈的心病,他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欲再多生事。
徐若云说什么他当耳旁风似的听,徐若云叫他在除夕去跪家祠,他便跪。
他离家太久,还没有真正在祠堂里给父祖上过香,所以在心里也只当这是给自己父亲跪的,并不是因为徐若云的面子。
石砖冷硬如冰,冰里淌着深冬的寒气,灯是徐若云在离开时吹灭的,在黑暗中,寒气从脚踝渗到膝盖,再到躯干,最后从指尖滴滴答答地渗出来。
他面前唯一的光源是炉中的残香,那光亮闪了闪,又灭了。
更远处的院落里,人声一派喧闹。
鞭炮声铺天盖地汹涌而至,他跪在地上静静听着,知道这意味着新年终于到了。
周遭静悄悄的,衬得旁人过年的声音尤其热闹,他默默听着,倒觉得如果不顾虑自己跪久了实在难受、屋子里又太冷的话,能在佳节之下做这种难得的远观,也算一点异样的情致。
他会这样想并不仅仅是因为擅长苦中作乐,而是仿佛真的体会到了些特殊的况味。
不过这情致只能他自己暗中想想,自然是绝不能给徐若云知道的了。
就在这时,一阵响动打破了渺远的寂静。
不是院里过年的人声,是切近的,徐慎如竖耳细听,分辨出是有人在试图开门,但他又想不出来是谁,只好出声发问:“是谁在外面?”
“爸爸,是我呀。”
居然是徐静川。
房门哗啦一下被彻底弄开了,灯笼高悬的光芒和爆竹炸裂的亮光倏然照进来,照着徐静川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他面前,对他理所当然地解释道:“我找你好久了!”
她用柔软的小手摸摸他的脸,焦虑地说道:“这里好冷,你会生病的。
我们回家去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
徐慎如捉住女儿的手:“我过一会就回去了,你不要急。
这里不许小孩子来,你去房里等着,听话。”
徐静川却很固执:“三姐姐告诉我说不许了,可是——”
“你来,会有人要罚你的。”
徐慎如哄她,“这是我和你伯父的事,你回去,趁着还没人看见,好不好?”
但徐静川不肯离去:“已经有人看见了,我是闯进来的!”
徐慎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