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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天色晦暗，纷纷扬扬下着小雪。

这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中州一中每个校门口都人流如织。

马路两旁停满了私家车，不少家长来给孩子搬行李。

7路公交车站前人头攒动，背着行李的学生拼命往前挤，如潮水一般涌进车厢，也只堪堪上去一小部分。

四周喧闹声、鸣笛声不绝于耳。

李浪帆高一上学期的学习生活结束了。

她背着一个白色大书包，左手提着天蓝外壳的暖壶，右手拎着鼓鼓囊囊的三色条纹编织袋，艰难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往远处十二路车站走去。

“郑叔，停一下车。”

王暄没想到自己再看见李浪帆时，她又在被赵江宇纠缠。

细雪落在地上，和着灰尘留下满地泥泞。

李浪帆站在雪中，脸色比此刻的天气更加阴沉，“不和你一起学理科就要当你女朋友？哈，你讲笑话的天赋实在欠缺。”

“我都是因为喜欢你，为了你才来的中州一中！

要是留在伊阳上学，我用受这份罪？”

赵江宇愤怒地指向学校。

“且不说择校费就交了两万八，就说天天从早上五点半上课到晚上十点！

这是人过的日子？而且好学生多得数不清！

我以前成绩你也知道，什么时候当过倒数！”

他上前一步逼近李浪帆，语气陡然凌厉，一字一句说：“为了你，这些我都可以忍。

可现在你跟我说你对我没兴趣？李浪帆，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李浪帆盯着他的双眼，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猛地上前一步，厉声说：“你学习是给你自己学的！

还为了我？我让你给我学了？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我喜欢你什么？喜欢你神志不清？喜欢你胡言乱语？”

赵江宇下意识后退，眼神有些慌乱。

李浪帆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轻叹一声，用略带怜悯的语气说：“实在不行你去医院看看吧，等到晚期就不好救了。”

赵江宇知道争辩不过她，心一横伸手拽住了李浪帆的行李，不管不顾说：“跟我走，回去再收拾你。”

“你最好放开她。”

王暄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

李浪帆回头看了眼王暄，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又转头看向赵江宇，冰冷的目光暗含警告，“你要是听不懂他说的话，我也略通一些拳脚。”

这句话似乎唤醒了赵江宇遥远的记忆，理智最终战胜情绪，他缓缓松开了手。

“你拿这么多东西怎么走？坐我们家车回去吧。”

李浪帆摇头拒绝：“我自己能走，我们还是拉开距离比较好。”

王暄唇角微微勾起，温柔地看向李浪帆，“一起走吧，刚好有问题想请教你。”

赵江宇双手抱胸，冷笑一声：“李浪帆家住在山沟里，你能把她送回去吗？”

王暄知道他想羞辱李浪帆，又觉得这个做法很可笑，“有什么不能？哪怕住在罗马，我也能送她回家。”

李浪帆无心再与赵江宇纠缠，心想这确实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于是对王暄微笑颔首，说：“谢谢，方便的话到火车站就行，麻烦你了。”

王暄上前帮李浪帆提包袱，司机抢先一步把李浪帆双手的行李都接过去提进后备箱。

惹得李浪帆跟在后面说了一串的“不用”

和“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