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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如玉一惊,不自觉上前一步,“你没事吧?”
萧景衍摇摇头,他抬袖拭去斑驳血迹,仰脸望向她,嘴边兀自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你知道吗,其实有的时候,死去比活着容易多了,死,不过是一瞬间的苦痛,而活,却是看不见光亮的挣扎煎熬。”
阮如玉张了张嘴,“抱歉,我——”
“没什么可抱歉的。”
萧景衍略一抬手,示意她坐下,“阮姑娘,第一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至于第二个,我一早就和你说过,我拖着这一身病痛,苟活至今,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他沉冤昭雪,报仇雪恨。”
“真心话?”
“真心话。”
阮如玉点点头,“行吧,我姑且信你一次,你今日来乐馆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原本是来找人的。”
“你要找谁?我帮你找。”
“一个……又聋又哑的疯子……”
“疯子?”
阮如玉微一挑眉,“哼,怕不是你疯了吧,这里可是太学,馆中之人,除了博学大儒,便是莘莘学子,怎么可能会有你所说的疯子。”
萧景衍似笑非笑,“万一他是装疯呢?”
阮如玉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正了正神色,“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带你去找他。”
“你也不问问我找他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姑且信你一次。”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算是朋友了?”
“不算,顶多算是同盟。”
“同盟。”
萧景衍低声呢喃了一遍,末了苦笑一声,“好吧,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
“我怎么看你,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萧景衍点点头,“当然,日后大家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自然不希望有人对我心存偏见。”
“你做官了?也对,不然你怎么能从涅槃寺出来,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
阮如玉抬指翻看他的腰牌,眉头微蹙,“廷尉狱司直?”
萧景衍拿回腰牌,他的指尖残存着雪中寒凉,擦过她的掌心时,他似是无心地短暂停留,阮如玉面上一红,才要动怒,却见萧景衍若无其事地揣好腰牌,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见他如此,她反倒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腰牌是别人的,太后让我做散骑侍郎。”
“散骑侍郎?”
“不是什么正经官职,太后把我放在皇上身边,是想让我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你倒坦诚,也不怕我去皇上跟前告密?”
萧景衍望着阮如玉的眉眼,淡淡一笑,“你不会。”
阮如玉才想反驳,瞧见他眸中的盈盈笑意,不知为何,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奇怪。
为什么他总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萧景衍侧了侧身,抬臂做了一个“请”
的手势,“烦请姑娘在前引路。”
阮如玉收回思绪,微一颔首,“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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