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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这日黄昏心烦难耐,便坐在馆前不系舟上纳凉。
小舟掩映在浓绿花荫里,荫凉如水,凉风吹过满湖粉荷碧叶,带来些许清凉。
其时见斜阳满湖,色灿如金,照在湖边九龙影壁琉璃之上,刺眼夺目。
我坐在不系舟上,随手折下一朵熟得恰好的莲蓬,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莲子。
槿汐劝道:“小主别再剥那莲子了,水葱似的指甲留了两寸了,弄坏了可惜。”
我轻叹一声,随手把莲蓬掷在湖里,“咚”
一声沉了下去。
槿汐道:“小主心里烦恼奴婢也无从劝解。
只是恕奴婢多嘴,眼下也无法可想,小主别怄坏了自己身子才是。”
我伸指用力掐一掐荷叶,便留下一弯新月似的的指甲印,绿色的汁液染上绯红指面,轻声道:“事情落到这个地步,你叫我怎么能不焦心。”
槿汐压低声音,“奴婢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小主何不去请芳若姑姑帮忙,她是御前的人。”
我顺手捋下手上的金镯子道:“这个镯子本是一对,我曾送过她一个,如今这个也给她凑成一对。
你悄悄儿去找她,就说是我求她帮忙,好歹顾念当日教习的情分,让她想法多多照顾眉庄,劝解劝解她。”
槿汐忙接过去了。
槿汐刚走,只见流朱忙忙地跑过来喜滋滋道:“小姐。
敬事房来了口谕,说皇上晚上过来,请小姐准备呢。”
终于来了。
舟身轻摇,我扶着流朱的手起身上岸,道:“替我梳妆,准备接驾。”
流朱将我的头发挽成髻,点缀些许珠饰,道:“好不容易皇上过来,小姐要不要寻机提一提眉庄小主的事,劝劝皇上。”
我摆一摆手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劝。
只能等皇上消消气再慢慢筹谋。”
流朱将我额前碎发拢起,“如今这情形小姐要自保也是对的。
皇上这几日不来难保不是因为眉庄小主的事恼了小姐您呢。”
我起身站到窗前,“那也未必。
只是若能救她我怎会不出声。
你冷眼瞧着这宫里,一个个巴不得我沉不住气去求皇上,顶好皇上能恼了我,一并关进玉润堂里去。
我怎能遂了她们的心愿。”
我沉吟道:“本来我与眉庄两人多有照应,如今她失势,陵容又是个只会哭不中用的。
只剩了我孤身一人,只好一动不如一静。”
流朱道:“若是能有证据证明眉庄小主是无辜的就好办了。”
我苦恼道:“我知道眉庄是被人陷害的,可恨现在无凭无据,我就是有十分的法子也用不上啊。”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流朱道:“去把小连子找来。”
小连子应声进来,我嘱咐道:“你亲自出宫去,拿了我的手信分别去我娘家甄府和眉庄小主在京中的外祖家,让他们动用所有人手必定要把刘畚给找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攥紧手中的绢子,淡淡道:“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逃遁的无影无踪!”
转眼瞥见纱窗下瓷缸里种着的石榴花,花开似血,却有大半已经颓败了,惶惶地焦黑,触目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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