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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话里我们知道工厂的
经费是向各地捐来的。
女工们尽是乡间妇女。
她们学的手艺都很平常,多
半是织袜、花边、裁缝,那等轻巧的工艺。
工厂的出品虽然很多,销路也
很好,依理说应当赚钱,可是从总理的叙述上,他每年总要赔垫一万几千
块钱!
总理命人打电话到工厂去通知说黄先生要去参观,又亲自写了几个字
在他自己的名片上作为介绍他的证据。
黄先生现出感谢的神气,站起来向
主人鞠躬告辞,主人约他晚间回来吃便饭。
主人送客出门时,顺手把电扇的制钮转了,微细的风还可以使书架上
那几本《孝经》之类一页一页地被吹起来,还落下去。
主人大概又回到第
几姨太房里抽鸦片去。
客厅里顿然寂静了。
不过上房里好像有女人哭骂的
声音,隐约听见“我是有夫之妇……你有钱也不成……”
,其余的就听不清
了。
午饭刚完,当差的又引导了一位客人进来,递过茶,又到上房去回报
说:“二爷来了。”
二爷是与费总理交换兰谱的兄弟。
实际上他比总理大三四岁,可是他
以只报出三四个,那捐款的人个个便会想着报告书上所记的便是他。
这里岂不又可以挖出好些钱来?至于那班捐一块几毛钱的,他们要查账,咱们也得问问他们配不配。”
“然则工厂基金捐款的问题呢?”
二爷又问。
“工厂的基金捐款也可以归在去年证券交易失败的账里。
若是查到那一笔,至多是派咱们‘付托失当,经营不善’这几个字,也担不上什么处分,更挂不上何等罪名。
再进一步说,咱们的兴华公司,表面上岂不能说是为工厂销货和其他利益而设的?又公司的股东,自来就没有咱姓费的名字,也没你二爷的名字,咱的姨太开公司难道是犯罪行为?总而言之,咱们是名正言顺,请你不要慌张害怕。”
他一面说,一面把水烟筒吸得哔罗哔罗地响。
二爷听他所说,也连连点头说:“有理有理!
工厂的事,咱们可以说对得起人家,就是查办,也管教他查出功劳来……然而,大哥,咱们还有一桩案未了。
你记得去年学生们到咱们公司去检货,被咱们的伙计打死了他们两个人,这桩案件,他们来到,一定要办的。
昨大我就听见人家说,学生会已宣布了你、我的罪状,又要把什么标语、口号贴在街上。
不但如此,他们又要把咱们伙计冒充日籍的事实揭露出来。
我想这事比工厂的问题还要重大。
这真是要咱们的身家、性命、道德、名誉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