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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贵君讨饶地给颜韶递茶。

颜韶没有接茶盏，微笑道：“说真话。”

卫贵君：“臣等不好插手陛下家事。”

颜韶：“真话。”

“……”

卫贵君：“臣觉得陛下纯粹是不想让太女打扰您和凤君。”

“孤还当是什么大不敬的话。”

颜韶失笑，“这种话你直接说出来，孤也不会怪罪，何必闭口不言。”

“陛下您随口一说，我们可不敢随便一听。”

卫贵君似笑非笑，“即便是最天真的容君，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话。”

“陛下，我们不敢拿自己性命做赌注。”

颜韶表情平静，小指却微不可见地蜷了蜷。

她一直觉得和阿翡感情变淡，是因为后宫，可听了响响和卫贵君的话，却觉得自己先前想的方向错了。

“陛下怎么忽然想听臣的真话？”

卫贵君将茶盏递到颜韶唇边，“这可是从前从没发生过的事。”

“孤只是想起从前你刚入府那会，天天和德君吵架，吵得整个后院不得安宁。”

颜韶呷了口茶，“现在你却能和其他君侍和睦相处，还能帮吵架的君侍帷幄周旋，觉得变化很大。”

卫贵君道：“后宫那么多人，臣如果继续像从前那样惹陛下头疼，陛下就看不到臣了。”

颜韶原以为自己对君侍们足够宽容，没有要求他们性子都是温顺听话。

可现在看来，这份宽容就像水中月，看似美好却永远遥不可及。

许是颜韶面上怅然过于明显，卫贵君声音软了几分，“陛下对我们是极好的。”

“那些不愿意服侍陛下的君侍，不会改变自己。

可像臣这些愿意服侍陛下的，自然而然就会变成陛下更喜欢的模样。”

一种陌生又不易察觉的酸涩，忽然从颜韶心尖涌出。

她这么做，和这个封建世界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有什么区别。

颜韶是大学毕业那年穿越的，她刚配好剑，还没来得及去社会历练，出门就是这个封建世界了。

穿越后前几年的经历，打破了颜韶穿越前二十多年塑造的三观，在获得权利后，颜韶更是有了近乎残忍的天真。

颜韶知道接受其他美人会让顾书翡伤心，可在拒绝几次后，她还是收下了。

她只是出于好奇集个邮，又没有宠侍灭夫。

电视剧里的皇后都能做到体贴不嫉妒，为什么她的凤君就不行呢？

颜韶从前的三观和这个封建世界格格不入，三观重塑后，虽然不至于和真正的恶人同频共振，可下限一旦被拉低，就会不知不觉陷入深渊。

比起这个世界毫无道德底线，不顾伦理的人，颜韶觉得自己正直多了。

因为都是别人把鞭子递给她，她可从没主动抽过别人。

她也没有看到那些人宠侍灭夫，就跟着这么做。

阿翡虽然好，可其他男孩子也很漂亮，她多看看怎么了。

而且，她也没有把这些心里话和阿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