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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什卡的裤子掖在白色毛袜筒里,上面的丝绦闪着红光。
背上靠肩胛骨的地方,肮脏的衬衫上有个新撕破的口子,布缕随风飘着,闪露出一块儿黝黑的、三角形的皮肤。
阿克西妮亚用眼睛亲吻着这一小块曾经是她占有的可爱的身体;眼泪落到微笑着的苍白的嘴唇上。
她把水桶放在沙滩上,用扁担钩儿去钩水桶梁的时候,她看见了葛利什卡的尖头靴子留在沙滩上的脚印。
她偷偷地向四面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远处的码头上有几个孩子在洗澡。
她蹲下去,用手掌抹平了脚印,然后挑起扁担,暗自微笑着,急忙赶回家去。
蒙着一层薄雾的太阳在村庄的上空移动着。
远处,一堆棉絮般的白云下,一片深广的牧场透着碧蓝的凉意,可是在村庄的上空,在晒得滚烫的薄铁房顶的上空,在尘土飞扬、沓无人迹的街道上空,在长满被干旱蒸晒得枯黄的野草的院落上空,却笼罩着一层死气沉沉的暑热。
阿克西妮亚挑着水,摇摇晃晃地登上台阶,桶里溅出的水洒在干裂的地上。
司捷潘戴了一顶宽边的草帽,正在把马套在收割机上。
他整理着在车辕里打盹的骡马的肚带,瞅了阿克西妮亚一眼。
“往水壶里倒些水。”
阿克西妮亚往大水壶里倒了一桶,铁桶箍把她的手都烫疼了。
“应当弄点冰来。
水一会儿就会热起来的,”
她望着丈夫汗湿的脊背说道。
“到麦列霍夫家去拿……别去啦!
……”
司捷潘忽然想起来,喊道。
阿克西妮亚走去关敞着的板门。
司捷潘低下头,抓起鞭子。
“上哪儿去?”
“去关门。”
“回来,贱骨头……我说过——别去啦!”
她慌忙走上台阶,想把扁担挂起来,但是哆嗦着的手偏不听使唤,——扁担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司捷潘把一件帆布斗篷扔到前面的坐位上;他理着马缰绳,坐了下去。
“开开大门。”
阿克西妮亚打开了大门,大着胆子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儿。
和阿尼库什卡约好一块儿去割黑麦。
也给他送饭来。
他从铁匠铺一回来,就到麦地里去。”
收割机的小轮子吱吱扭扭地响着,轧进像天鹅绒似的灰色的尘埃中,滚出了大门。
阿克西妮亚走进屋子,把手掌按在心上,站了一会儿,然后蒙上头巾,向顿河岸边跑去。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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