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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钰沉默了下去，许久后才低哂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好好一个官家小姐，放着正头娘子不做，非要上赶着做妾……自甘下贱。”

林音心口狠狠一刺，险些被这句话骂的溢出眼泪来，却只能咬着牙忍了下去。

“脱吧。”

箫钰又开口，林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她下意识抓紧了衣襟，有些慌乱：“在，在这里？”

箫钰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冷淡：“不然呢？一个媵妾还要我备上龙凤双花烛，铺好百子千孙床吗？”

林音没想过要那种待遇，可是……

她环顾四周，这是正厅，就算关上门外头也能听见动静，何况连张床都没有：“将军，我们去里面好不好？”

“我就喜欢在这里，受不了就滚回去。”

林音脸色煞白，指尖颤了又颤，最后还是一闭眼，抬手搭在了腰带上：“受得了……”

她慢慢解开衣带，箫钰面露失望：“这都不走，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回想起两年前的情形，那日他去林家其实是想见一见林玉卿的，可惜对方病了没有露面，反倒是在家宴上一眼看见了林音。

那时候她才十四岁，生的比旁人都要瘦小些，在一众叽叽喳喳讨喜拜年的人里，乖巧懂事的惹人怜惜。

可没想到才过去两年而已，她就变了，变成了一心攀权富贵，连体面都不要的人了。

说到底是庶女啊，心术不正。

林音本能地去抓箫钰的衣裳，触手却是冷硬的盔甲，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男人那颗冷硬锋利的心。

箫钰办完事甚至都没多看林音一眼。

“你可以回去交差了，告诉他们，我留下你了。”

林音等人不见了影子她才攒够力气蜷缩起身体来，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很快就连成串滚进了衣领里。

“林姑娘，爷让奴婢送你回去。”

郑嬷嬷在外头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淡，先前人进门的时候还有可能会得宠，可现在看箫钰对她的态度，进门后大约就是个摆设了。

这可是第一次，竟然连间屋子都没给，也没留人过夜……

郑嬷嬷心里啧了两声，懒得再给林音好脸色。

林音这些年寄人篱下，见惯了人心，郑嬷嬷在想什么她自然清楚，可她实在没心力计较，何况箫钰不喜欢她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没有哪家的主母会喜欢妾室得宠，哪怕她是对方亲自挑选过来的……忍一忍吧，等她为身体孱弱不能生育的林玉卿生下一个孩子，她和她亲娘就再也不用活在林家的阴影之下。

她们可以远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用回来。

为此受些委屈也值得。

“这就来。”

她低应了一句，试图将被撕坏的衣裳整理的体面一些，可惜的是箫钰太粗暴了，衣裳根本遮不住身体。

好在刚才对方行动间嫌罩袍碍事给脱了下来，倒是能被她拿来遮羞，她草草裹在身上，一低头却瞧见自己的衣角上染了血，那是她的处子血。

没人会在意一个媵妾是不是处子之身，箫钰自然也没有多瞧一眼，可这点血没了，她便再也不是以前的林音了。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发钗，将那截衣角划下来，放在灯烛上点燃了。

从此以后，她不是林家的七姑娘林音，而是将军府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媵妾。

马车咕噜噜回了林家，她的身份是走不得正门的，将军府的人显然知道这一点，径直将她送到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