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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许多人在那儿纷纷劝解、说笑。
又听守园神恶狠狠地赌气儿说道:“这妮子也不晓是从哪里来的?我在园中这么久了,每隔七八十年,也常将这批孩子检查一下,可总记不起这么一个贱东西。
难道是哪一位朋友的孩子跟着爹妈到园中玩耍来的?她既然替我担心园中,不久要出窃案,我偏格外疏虞一点,从今为始,把大门连开三日夜,也不派人承值看管,看有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除非是这贱人的父母兄弟嘴儿馋,眼皮子浅,往常蟠桃大会又够不上到席的资格,或者想趁这机会,特来偷摸几枚,尝尝异味。
这孩子不知厉害,口没遮拦,就随便说将出来,这倒还是情理中的事情。
要知王母的蟠桃虽然四时不缺,百岁常留,须不是没福气没本领的人所能垂涎得着。
明儿给各神查究出来,看她桃子吃不成,还要受守山大将一顿钢鞭,赶下山去,不准再上瑶池。
那其间,我可才叫这贱人一家子认得我神的尊严威力咧。”
这守园神爷动了肝火,越骂越有劲儿。
虽然有许多人竭力劝解,无奈他老人家虽替人家做了守园之神,位子并不恁高,又是向来受这一班赌友恭维惯了的,他又爱吹几句法螺,人家明知其妄,谁肯戳穿他的纸糊窗子,还不是由他瞎吹一阵,也就算了。
谁知今日之下,当着这许多人面上,被这小孩子轻轻一言,将他面上的光彩削了个一干二净,这叫他怎不动怒?怒到极处,越是劝的人多,越是谈锋来得雄剑东方朔听他滔滔滚滚旁若无人的骂过这一阵子,不觉三分好气,七分儿好笑,呸了一声,笑道:“他骂他的什么小妮子、小贱人,于我什么相干?我是偷我桃子要紧。”
一路上,穿花丛,拂柳径,往前行去。
也曾碰见几位垂髫仙女,或鬓插名花,或手持嫩叶儿,也有双手捧着花篮儿,预备拿回屋子里玩的,嘻嘻哈哈,成群结队的,往来各处,望去好似一队队的穿花蛱蝶一般,却都是天真未凿的好姑娘儿。
最难得的是一种自然生成,不容矫饰的天趣。
东方朔也是好玩的人,见得这般好耍,倒把自己的正务又搁过一边,先在计划如何和这批姑娘们玩一下子。
正在踌躇,忽然一个红衣女孩,手持小花锄儿,和一个绿衣女子同在一棵柳荫下,悄悄切切地,说得好不有兴趣。
东方朔见四近人稀,放着胆子走上前,笑对她们说:“两位姊姊在此干什么?怎不到那边玩耍去?”
红衣女听了这话,不觉朝他打量了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哪?怎的在园中这么久了,也没曾见过你这么一个人儿。”
绿衣女也点头说:“一点不错,园中的确没有这人。
不知她是从哪儿来的?到何处去?来这园中干什么?”
东方朔忙赔笑道:“原来两位姊姊竟不认识我了?我是守园神爷的幼女,从来不大进园的。
所以园中许多姊姊,认识的竟没有几位呢!”
红衣女听了,笑道:“哦,原来你是守园神爷的小女公子。
看不出这位爷如许高年,如今也差不多有五六百岁的人了,怎么生出你这位小妹妹,恁般年纪轻轻的。”
说着,她俩便相对失笑起来。
东方朔心中也觉好笑,说:“这批仙姑,是不懂人事的。”
听她们这两句话,可就大有意思了,正欲回言,红衣女又问她:“一向为甚不大进来,今天又跑了来干什么?”
东方朔笑道:“从前是家中没有佣人,我还要照管小兄弟小妹妹,所以没工夫进来玩。”
两女听了,越发惊异道:“怎么,你还有小兄弟妹子呢?”
东方朔笑道:“怎么没有?有好几个咧。
我爹爹旁的事情倒不见怎样,他就是一天到晚爱赌钱,又会生儿女。
我的上面已经有了二十七八个兄长、姊姊了。
如今比我小的又有四五个。”
几句话,说得她们咂嘴唰舌地笑个不停。
东方朔又道:“今儿本不教我来的。
因为我那几个哥哥姊姊,他们常到园中,园中人都认识他们,所以不好进来耍。”
听到这话,不觉相对惊异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熟了,反倒不好进来耍?你这陌生的,倒让你随便闯来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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