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67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15 第三天六（第3页）

我不忘掉你，回国后也不会被强迫住精神科。

我抱紧你，越抱越紧，脸都贴你颈下皮肤，但你一声不响，都不说声痛。

斯斯，明明你最怕痛，有时来月经都脸色苍白。

“斯斯。”

朦胧间，我想起那年那天，那场雨后，我与你边跳舞，边问你那句话。

于是我又贪心望你，禁不住重新问一遍，

“倘若你真开一家茶餐厅，菜单上第一道菜是番薯芋头，你会在餐厅每天晚上打烊后放邓丽君，同我跳一支舞，斯斯，你讲我们会将这支舞跳到几十岁？”

荧红灯光烧到我脚尖，好似一场野火。

我想低头去看，你却柔情捧起我脸庞，微微低头，睫毛被沾湿，凝视我，缠住我，绕我，刺进我，

“六十岁咯。”

我眼眶溢水，心好似被蛇咬。

用力望住你，抓紧你衣袖，

“斯斯，你讲话要算数。”

舞厅霓虹恍惚，你牵我手，舞步好慢，又在灯光下笑，轻轻抚起我湿发，鼻尖轻柔刮我鼻尖，

“还是你想跳到七十岁？”

我不讲话，闻见你湿润发香。

仿佛又听见邓丽君声线，在某间亚洲餐厅，缱绻温柔地唱那几句词——

忘记她，怎么忘记得起，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从此永无尽期。

忘记她，等于忘尽了欢喜，等于将心灵也锁住，同苦痛一起[1]

我脚步发软，抬头望，周围景象好似电影般抽帧移动，你又在迷幻光线间，拇指轻轻刮过我颧骨，朝我笑，眼神被淋湿，妩媚动人。

我记得你那时一边仰头笑，一边同我话，其实要跳到几十岁都可以。

其实斯斯，那个夜晚，是我第一次想要去相信，两个人，两颗心，是真的会有以后。

“阿姐，为什么要哭？”

邓丽君唱到尾声，两位女青年跳到大汗淋漓，忙来问我。

我恍惚间回神，抬头，看到面前电视机，老片也放到结尾，两位主角不留手机号，不联系，只相约，六个月后在维也纳再次碰面。

我笑，因为我知他们六个月后没有碰面。

电视机光在我脸上一蓝一白，缓缓闪烁，片尾名单还是播映。

我饮一口甜到发苦的阿华田，看到两个表情担忧的女青年。

笑一声，轻轻讲，

“记忆中有个钟意饮阿华田的人，也同我看过同部电影，当时看到结尾，她问我，如果我约你六个月后见面，你会不会赴约？”

“后来如何？后来你们各自都有没有赴约？”

我摇头，不答，只默默饮完我万分不钟意的阿华田，起身同两位女青年告别，离开餐厅后，我好像还听见邓丽君的缠绵声线隐隐传到耳边。

忘记她，怎么忘记得起，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从此永无尽期。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