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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又累又冷,止不住地打着摆子,过去的梦魇横亘在眼前,却来回交替变成了梁淮笙的面容。
小时候,妈妈去梁家看他,蹲在他面前给了他一颗糖,摸了摸他的头,问他在梁家好不好。
他当时把小脑袋点的飞快,着急得话都说不清楚。
“阿笙哥哥对我可好了。”
过往与现实交织在脑海中,他自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释怀。
江墨难以呼吸地哽咽了一下,闪动着的细泪沾湿了睫毛,声音低弱嘶哑,“阿笙,你非要……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梁淮笙心底乱成一团,无可避免地想到那些他放不下的东西。
“不然呢?”
冗长的安静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些许报复的恶意和扭曲的自我满足,“在古代,丈夫没死就急着改嫁,没把你浸猪笼已经算对你仁慈了。”
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在嫉妒,嫉妒祝程、嫉妒祝家有些东西比他梁淮笙重要的多,这份求不得的痛苦无处排解,便化为伤人伤己的利器。
似乎只有看到江墨为他难过了,方能宽慰些许他心中的执念。
江墨绵软地斜躺在床上,刚才的一番折腾让他体力流失大半,心底的疲倦却更浓,一闭眼就仿佛天旋地转。
胃里闷闷地发痛,就像一头蛰伏的怪物快要苏醒。
剧烈的咳嗽声突然传来。
梁淮笙连忙抬头,只见那人皱着眉,赤裸纤瘦的身体抖动着陷进雪白的被褥中,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死死按住前胸,眼中憋满了泪水,咳得仿佛要呕出血来。
“阿笙、阿笙、阿笙……”
他一遍一遍叫梁淮笙的名字,眼中满是破碎的绝望,“我真的很难受……”
梁淮笙只觉得再看一眼,他就要疯,猛地站起身抖过被子罩在了他身上。
厚重的被子把他整个人盖了起来,在床上也不过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梁淮笙站在床前,默然看着被子里轻微的抖动,恍然觉得自己的灵魂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旷野中,眼前有一捧雪,在冬天里悄悄的融化了。
第二天早上,阴沉沉的天空终于落了雪。
梁淮笙裹了个大衣站在阳台,亮红的烟头在他指尖明明灭灭,一片柔软的雪花落在他手背,转瞬便化为一滩凉凉的水渍。
这是第五日。
他抽烟的手一顿,迟疑着进了屋,把一动不动的被子掀开。
江墨昏昏沉沉地睡着,似乎一晚上没换姿势,汗湿的发丝贴在额头,淡色的唇瓣翕张,呼吸又急又短。
梁淮笙轻轻推了他一把,把他抱到了枕头上让他躺好,几番移动间江墨却始终静静任他摆布,一动不动。
他心头一跳,凑上前去叫了几声,听到什么声音的江墨迷迷糊糊掀了掀眼皮,嘟囔了句什么,蹭进了梁淮笙怀中。
梁淮笙一僵,踌躇间还是先脱掉了沾了雪的大衣。
“阿笙。”
江墨埋在他胸前,用鼻子来回蹭着他,嘴里来来回回叫着“阿笙”
。
梁淮笙怔了怔,不由地环住了他,回想起了刚来自己家时那个小小的孩子。
当时江家刚因为海水楼事件倒台,人人都对江墨避之不及,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弟弟,一直和他亲近,到高中在一起似乎是水到渠成。
他小时候身体弱,一入冬就发烧,去医院时遇见几个打着吊针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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