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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第3页）

陆棠舟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些许，仿佛日光破开乌云，叫人移不开眼。

“再去买些来罢。”

陆棠舟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商珞忙不迭应下，当即折回铺子，包下三大包。

可她原先买下的那一包，陆棠舟只是略吃了几块，便推说太腻：“剩下的你吃罢。”

商珞接过牛皮纸袋，心弦狠狠一颤。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陆棠舟有意买与她吃。

商珞紧随陆棠舟身后，埋头凝视着玉露糕失神。

绵密甜香环绕，商珞却忽地失了胃口。

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希望陆棠舟待她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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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叫石天贵，家住西京治下松年县杏花村，世代务农，家里原有十亩地，每年交完税后带着闺女把剩下的米卖给城里的米铺，也能赚些银钱。”

“半年前，俺和闺女进城卖米，撞上崔家三郎，那崔缙不知怎的就看上了俺家闺女，叫俺把闺女卖给他做妾……”

“俺们家虽然穷，可也绝不会让自家闺女给别人做小，更何况那崔缙是什么人俺们能不知道？俺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闺女，咋个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

“那崔缙当时没说啥，可后边，先是米铺掌柜，说俺们送过去的米被虫蛀过，一分钱也不肯给；后来又是户部的官差找上门来，说俺们家的地登记在册的亩数不对，要俺们补缴五成税银……”

“且慢。”

陆棠舟打断道：“田地税难道不是十年一定？户部之人为何可随意更改税赋？”

“小陆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丈量土地是个大工程，一时疏忽量错算错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户部每年会抽查一部分地，重新测算面积，”

陆棠舟了然颔首，示意石天贵继续。

“俺们家到底有多少地俺能不清楚？可是这地到底算多少亩，还不是官府说了算。”

“俺们卖米一分钱没挣到，哪里还有多的钱交税？这时候崔缙又找上门来，说可以帮俺们把税补齐，但是要俺们把闺女……”

说道伤心处，石天贵掩袖涕泣。

商珞见状，倒上一杯温茶递到石天贵跟前，石天贵谢过后一口饮尽，半响总算平复些许：

“闺女不忍心俺俩为难，主动签了卖身契……可谁知这事还不算完，没过多久，崔家来人说俺闺女打碎了个古董花瓶，叫俺们赔钱，硬生生把地也抢了去……”

“后来俺才知道，之前那些事，都是崔缙跟米铺还有户部官差勾结好的，闺女无意偷听到了，气不过，打了崔缙一巴掌，崔缙挟私报复，就抢了俺们家地……”

“再后来的事，小陆大人你也知道了……”

热泪自这对老夫妻盈满祈求的浑浊双目滚滚而落，二人齐齐跪下：“小陆大人，现在能帮到俺们的，也只有你了……”

“二位快快请起。”

陆棠舟微微叹气，起身将石氏夫妇扶起来。

陆棠舟沉吟片刻，虽心有不忍，却也不得不道出这个残酷的事实：“事涉崔氏，凭本官一人之力，终究是蚍蜉撼树。”

石氏夫妇眼里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

商珞却觉着，陆棠舟还有下文。

陆棠舟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果然，只听见陆棠舟徐徐补充道：“不过，倒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

“崔氏侵占土地强抢民女想来也不是一日两日，你们二人必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如若能将其他受害者一一寻来，联名上告，想来朝廷不会坐视不理。”

“不知二位可知，还有何人同样遭受崔氏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