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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对婚姻没有那么高的期许,家里安排多少妾室,我也就不上心了。
至于和月,辛家不是不讲理的人家,长辈们很开明,对小辈也疼爱,和月想见我,他们不会拘着的。”
黄夫人见她不动摇,心里也就踏实了,“门外那人,你果然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郑银素脸上显出一种解脱后的释然,再也没有了前几日的愤懑,连回忆起不快来,也可以很平静了。
“自从他外面有了人,面对我时总是心不在焉,我多说两句就嫌我啰嗦,有阵子弄得我不敢开口,怕开口就惹他不快。
他倒也不与我吵,就是漠视我,怨我不懂……我怎么不懂他?当初成亲之前引我为知己,成婚几年就鸡同鸭讲了吗?我是今年三月发现他有外心的,后来改朝换代,家里乱糟糟的,他也消停了一阵子。
我忍了半年,到后来实在收不住他的心,干脆就放他与别人成双成对去吧。
现在既然和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会再与他纠缠了。”
说着淡淡一笑,“再说表兄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觉得对不起他。
既然他不嫌弃,那我就嫁了,我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娘家,让人笑话。”
她这么说,黄夫人很是心疼,“留在娘家倒也不怕人笑话,这世道和离的人多了,谁能担保什么时候落到自己身上。
不过义节的人品,我和你阿兄倒是信得过的,这些年他一直未娶亲,有人问起也只说遇不上喜欢的……当初你嫁的若是他,想来也不会走到今日。”
关于表兄对她的感情,其实银素一开始并没有太深的感触,她那时不过十六七岁,一心都在辛五郎身上,眼里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
待和离了,回到郑家,表兄闻讯赶来,什么都没问,只说“七娘,你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思念。
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对错都不用去说了,将来怎么样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的心念很坚定,决定的事便不会反悔,所以辛五郎就算使出什么苦肉计来,也打动不了她。
一个婢女从外面进来,拍了拍头上的雪珠,笑着说:“娘子,下雪了。
今年冬日来得真早,前几日还很暖和呢。”
院里的女孩子们都喜欢雪,听说下雪了,三三两两聚到廊庑上看,细微的一点雪沫子,也让她们欢欣雀跃。
黄夫人有点担忧,偏头吩咐身边的仆妇,“上外头看看,辛郎子走了没有。”
仆妇领命去了,过了会儿回来禀报说:“还在门前站着呢,顶风冒雪的,脸都冻紫了。”
黄夫人回身看看郑银素,看她有什么反应,她却恍若未闻,只叮嘱婢女:“再添两块炭。
小娘子那里看着点,别把窗关死了。”
她实在是一点都不在乎那人了,与对待陌生人无异。
心死之后涅槃重生,已经不愿意带着前世的回忆了。
黄夫人心下了然,交代仆妇:“你去,把人轰走。
他是辛家人,回头冻死在我们府外,我们不好向辛家交代。”
仆妇道是,紧了紧衣裳从院里出来,半路上截了一个婢女手里的伞,笑着说:“走得匆忙,顾不上拿伞,先借我使使,承办夫人的差事要紧。”
一路赶到前院,大门上开启一道缝,她从缝里挤了出去,站在廊下说:“郎君,家下夫人让婢子出来传话,请郎君回去,天寒地冻的,出了事我们吃罪不起。”
雪沫子越来越密,没头没脑扑上来,扑得人睁不开眼。
辛重恩身边的家仆也上来劝解:“郎君,不急在今日,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来好么?”
眼看改变不了她的心意,辛重恩只得暂时放弃。
可是站得太久冻僵了关节,举步蹒跚,一下扑在了地上。
家仆忙上来搀扶,传话的仆妇缩回门内,重新关上了门。
家仆好不容易将他送上马背,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进门人就瘫软了。
门上人忙将他送回房里,李夫人得了消息过来查看,吩咐人熬姜汤让他驱寒,心里虽恨这孽障自作自受,但因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好随意发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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