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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祝愿道,“不过,这事情你可能要提前和高教授打招呼,至少要让他明白你的未来打算哦。”
“这可不能说!”
涂颖祎转身走到实验台,手里忙着,嘴里对孟雪说,“若真告诉他我最后要离开这里,那我就真没办法出国了。”
“哎,错了。”
孟雪说,“我是说,你得跟高教授交流一下,说你想到国外深造的意图,否则,他怎么知道你愿意去啊?”
“啊,”
涂颖祎截住孟雪的话,“出国还会有人不愿意去吗?”
“我看未必。”
孟雪说,其实自己很想知道高教授对涂颖祎的承诺,没想到现在也学会了口是心非。
她说,“我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一定要出国什么的。
我想,不管在中国还是在国外,都是要离开学校,都是要工作,都是要先解决温饱之后,再去解决娱乐,再去解决更高一点的追求,人生的价值了什么的。
走到哪里都要做事,做人。
而做人倒还真比做事难啊。
刚才我才接受完我们厅长的教育点拨……”
“说得也是,”
涂颖祎随口答道,做人,现在并不是她最关心的,她慨叹道,“高教授又去英国了!”
涂颖祎像似对孟雪宣告“××国家成立了”
一样,声音里盛满星星点点的颤音。
而后面朝向窗外,那目光恨不能穿越大洋尾随高教授,感染得孟雪也恨不能是高教授周围的氧气,走到哪里都需要,她也慨叹道:
“高教授出国跟我们到市中心的大商场似的。
乘飞机,跟我乘公共汽车一样频繁。”
她又打开了电脑,听涂颖祎说:“不过,美国条件那么好,去美国的人趋之若鹜,他怎么就不去呢?”
“那当然了!”
孟雪声音好似从扬声器里发出来,“他现在主持一个研究所,还在中国学术界任要职,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特别的是国民的意识,崇尚洋博士,在中国人的面前,会被人仰视,哦,他的身高本身就决定了十分之九的中国人要仰视他,更别说还有那些心里仰视的人呢,何苦到英国做什么‘洋打工’?就他这么多年在中国创下的基业,怎么能够把它放弃?就好比我们自己生的孩子,辛辛苦苦的培养中,早已建立了感情,看着比自己的孩子漂亮的孩子,顶多会夸上几句,谁会扔了自己的呢?我听说,他的洋老婆也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呢,所以才会离开中国的……”
“唉,”
涂颖祎叹口气,“可我们什么时候能混出个‘洋’的来呢?唉,好好做,做出个‘东西’来就好了。”
在研究所里,“东西”
是科学研究成果的代名词。
东西,自古以来就代表民众,没有人说买“南北”
的,这南北也许早已经被古皇帝以“面南背北”
的名义申请专利了。
想到此,孟雪内心窃笑,但见涂颖祎又去忙忙碌碌地做“东西”
,也安下心来,整理自己的实验数据,可是,她发现自己的东西里还是没有“东西”
!
心底一阵惊悸——还没有东西!
窗外下雨了,雨缠着风,风裹着雨,飞扬在天空中,不知道为什么梅雨季节本不该有的风却如此之大,如台风来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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