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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鹤好似在评判着那本不起眼的话本子,可目光却深深凝视着那双漂亮的眉眼,轻声道:“辞藻构思,皆为上乘。”
他有多久不曾见过这般的眉眼了?他一声所见大都对他如避蛇蝎,或轻视怠慢、或有利可图,总归不是侧目便是回避。
大约从不曾有这样一双眉眼坦荡地看着他,半点不掩饰那些不堪却放纵的欲望。
江寻鹤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沈瑞吃醉酒后那句要杀了他,他轻轻滚了滚喉咙,奔波寻觅了二十余年后,他终于在死生两境之间寻得了一丝乐趣。
沈瑞停留在书页上的手指收了回来,撑在软榻上,只有脖颈高仰着,好似飞蛾扑火般无声贴靠着。
他轻巧地勾起唇角,、语调被刻意拖长,懒声道:“太傅不愧为新科探花,这双眼当真是一流的漂亮。”
似是听到了院子中的动静,春珰隔着院门口的绿植轻声唤道:“公子,家主命奴婢送消息来。”
春珰的话中止了两人之间的情景,稍一愰神的功夫吗,沈瑞便又好似没了骨头般,懒洋洋地将身子向后靠着,语调漫不经心道:“太傅想必也听到了,即是如此,今日便止歇在这里吧。”
江寻鹤唇角无意识地绷紧,他缓缓垂下眼遮住了大片的光景,缓声道:“既如此,江某明日再来。”
“好。”
沈瑞轻巧地一颔首,目光却始终看着江寻鹤的背影,直至他走出了好远,才好似不经意般道:“太傅既觉得这般上乘,那明日便换做这本来讲吧。”
同萧明锦学一样的东西是明帝的旨意,他倒是好奇原书中明帝手中这把无往不利的三尺青锋,现下究竟有多得心应手。
江寻鹤脚下一顿,将头半侧过来,日光在他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儿似的。
沈瑞听见他轻声应了一句:“好。”
春珰守在院门口,见江寻鹤出来连忙欠身行礼,随后便快步进了院子。
沈瑞正垂着腿坐在软榻上,大约心情不错,小腿轻轻地晃着,连带着腰间的玉佩也碰撞出一点玎珰声。
春珰还没走近,便听见沈瑞懒声道:“管夫人又传信来了?”
春珰颔首应了一声,随即从袖子中取出密封的信件道:“奴婢方才瞧见公子正安睡着,便先行扣下了。”
她说这话是小心地观察着沈瑞的神色,试图从他面上瞧出些什么东西来。
沈瑞拆信的动作一顿,垂眼瞧了瞧被他撇倒一边儿去的治国策,漫不经心道:“大约课堂睡觉是条什么铁律吧。”
他将信件上的蜡封撕开,逐行逐字地瞧过去后轻笑了一声,转头对春珰说:“写封请帖,将楚三爷请来吃顿饭吧。”
春珰颔首应下,稍一犹豫,轻声道:“那厨房那边奴婢可要叫人去准备一番?”
沈瑞轻挑了挑眉看向她,笑道:“不必,准备了他也不见得吃的进去。”
春珰有点惊讶,但还是很快便应了声,出去了。
沈瑞书房中自有一大摞的请帖拜帖,他从来不耐烦写这个,若是到了用的时候,便由春珰去添上了名字,凑合着对付。
待到春珰出了院子,沈瑞才又将留在软榻上的话本子拿过来,指尖一动,精准地翻到他写了有关“漂亮鬼”
的那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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