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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下的小猫又叫春了（第3页）

&esp;&esp;这夜谁都没有睡好。

&esp;&esp;她整夜都在做各种各样的梦，又吐出泡泡骤然惊醒。

每回睁开眼的时候都以为是天亮，却疲倦得像是彻夜未眠。

窗帘被拉得很死，辨不出当下的时间，只有看时钟才能确认。

&esp;&esp;这次是两点四十三分，还是没到天明。

她很少在这个时刻还醒着，0、2、4、3，这四个数字给她古怪的感觉，像是坠进另一个世界。

她生怕昨夜的事又是一场梦，在一片黑里胡乱摸索身边。

还好，他还在。

踏实的触感令她长舒一口气。

她恰好摸在他脸上，小指略移，就挤入干燥的唇隙，撞上牙齿。

&esp;&esp;“干嘛。”

他沙哑的语声几能擦出火花。

一时间，硫磺、硝石和木炭的比例混得正好。

&esp;&esp;她不知所措道：“你……没睡啊。”

&esp;&esp;他略一清嗓，答，“我睡不着。

失眠。”

&esp;&esp;“一直没睡着？”

&esp;&esp;他不置可否，却道：“杳娘再睡一会吧。”

&esp;&esp;“明天还要去吗？要不就休息吧。”

她又问了一遍同样的话。

&esp;&esp;“去。”

他的态度依旧坚定，“对不起，我不该——”

&esp;&esp;“你没有做错。”

她勾起他的衣角，时不时轻拽。

&esp;&esp;他许久都置之不理，后终于道：“不做了。

再做更要睡不着。”

随后，他讲起很有一贯风格的无聊话哄她入眠——《雷雨》里面，鲁大海咒他的资本家父亲周朴园断子绝孙，结果把自己咒死；徐志摩叫志摩大约是用典，因为南朝人徐陵在小时候，曾经有个名叫“志”

的&esp;高僧摸过他的头开光，说这孩子未来聪明……

&esp;&esp;杳在这些怪诞的逸事里睡着，梦见自己变成他在大学时捡来的土猫。

&esp;&esp;她原是他住所附近的流浪猫，偶然窜进他的家里，病恹恹又瘦骨嶙峋的模样，一见活物就怕得躲起来。

他舍不得再将她放走，而是索性养下她，带着她去治病，打疫苗，逐渐喂胖，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大鸡腿，能身手敏捷地玩球，但其他时候仍笨得要死，尤其被他戏弄的时候。

&esp;&esp;她陪伴了他整整两年，寒暑假来回两地，也不愿寄养给他人，一直形影不离地带在身边，最后因为钟杳出生，才忍痛将她送人。

他那严厉的父亲又为此骂他玩物丧志，虽说比起后来捅出的篓子，倒宁愿他整日逗猫。

&esp;&esp;他手上的两道疤都是被猫抓的。

他觉得绝育太过残忍，一直没法下定决心，无可奈何地忍受着。

他一回家，她就黏着他蹭，要么在沙发上仰倒，翻起爪子和肚皮撒娇。

或是清晨醒来又热又闷，她趴在他头上，差点压得他断气。

&esp;&esp;不得已，他用手帮她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