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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虽不是韩家亲生的女儿,但地位比韩江还高,只在医院坐了五分钟就被韩雪凇赶走回家休息也好,看书也好,找同学玩也好,就是别来医院。
温颜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退烧后只剩嗓子还有点痒,诊所医生说今天要再打一个消炎针巩固一下,接下来只需按时吃药就好。
时间还早,温颜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在老城区,有一片已经拆迁的老旧胡同。
当时拆迁分两期,一期就是韩江家那片,现在已经原地盖起高楼,没过几年,不远处的二期也开工,房子都被拆成废墟,但工程却迟迟未能开始。
因为这片有家顽固的钉子户,多少钱都不搬。
户主是个年逾八十的老爷子,撵不得,惹不起,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生怕他老人家一个激动躺地上。
这里拆的一片凌乱,出租车进不去,温颜拎着一堆水果和蛋糕,七拐八拐,步行快十分钟,终于走到地方。
大白天他还锁着门,温颜敲了半天没人应,她左右看看,轻车熟路踩了低矮的墙头跳进院子。
老头戴着老花镜,坐在一张老旧木桌前,对着几根铜丝敲敲打打。
桌子像个工作台,右侧不常用的一块区域上,放着一个铁架子,上面架了一顶精致的凤冠。
花丝镶嵌的纯手工凤冠,金碧璀璨,美艳绝伦。
戴上这个,便是最美的新娘。
是老爷爷一辈子的心血。
温颜推门进来,“钟爷爷。”
钟阎压下眼镜,觑着温颜“小温丫头来了。”
当年胡同里一堆小孩子,经常走街串户各家玩,钟阎这里尤其受欢迎,他年轻时是个中医,妻子去世后忽然转行,拜师学习花丝镶嵌技艺,再也没碰过中药,家里一整面墙的中药木匣子成了摆设,小孩们最喜欢在里面藏东西玩。
那时小温颜乖巧又听话,钟阎最喜欢她,时常跟施静说要收她做孙女。
温颜把窗子和门都打开,让阳光照进来,“这么暗,对眼睛不好。”
这里早就断水断电,老爷子自己找人接了跟电线,水也要从外面接回来,生活很不方便。
认识人都劝他,施静那些老邻居也劝过,不听。
不搬。
他总说,美芝不认路,我走了,她找不到我。
美芝是他已故美丽妻子的名字。
两人话不多,温颜照例坐在另一张小桌子上摆弄她未完成的作品。
她想亲手做一个腰带扣。
工艺很复杂,钟阎已经教过她,但她时间不多,零零碎碎弄了几个月,现在差不多要做完了。
两人极有节奏的敲打声中,温颜说“钟爷爷,韩江回来了。”
钟阎嗯了声“我知道,他来过了。”
他指了指墙角四桶水,“扛了四桶过来,够我用一阵子。”
温颜啊了一声,她没听他提起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过了会,她忽然抬头,“您没跟他说吧?”
钟阎扭头“说什么?”
温颜指了指自己的作品。
钟阎哼了一声,“没说,我管你们年轻人那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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