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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三天二（第3页）

你抱紧我，不讲话，好似快要同我站在春沙路睡一夜觉。

半晌，才在我肩膀轻轻吐一口气，声线好似只糊涂虫，

“斯斯。”

只话这两个字，我猜你是睡意惝恍，还要同我强调，在我心上擂鼓。

我禁不住伸手，去抚你长发，“原来南小姐有时也像孩童同人闹脾气。”

你不响。

好久，好久，我站到脚酸，手一动。

结果你又轻轻讲，

“斯斯，你今天又去饮那碗绿豆沙？”

你怎么突然唤你自己姓名？

“斯斯，你是不是天天在春沙路等我亮灯？”

讲到第二句，我还当你饮多酒，不知自己在乱叫名乱讲话。

“斯斯……”

第三句，我当你还在跟我强调，用手指轻轻刮你耳边，张唇，一个称呼从我胸腔中暧昧飞出，

“斯斯。”

你于这一句称呼后抬头，霓虹灯第八种色彩落满眼睛，迷离似湿掉的雾。

你笑，又同我讲，“斯斯，你知不知你睡觉时好似个孩童，要偷偷圈我手指。”

我鼻腔中传来甜腻酒精味，仿佛也使我发醉，这时才知，原来你口中“斯斯”

，是“思思”

。

你有些迷茫望住我，食指轻轻圈我手指，刮我掌心纹路，

“思思，你那晚明明得我一个吻，为何晨早又逃走？”

我突然想起那天凌晨，我差点将你笔记本偷走。

不知那部片演到结局到底如何，但我后后来才知，原来无论缺何物，都可以再被填满。

原来如果从头至尾就在添东西，一笔一画，添到最后，不止九十九笔，我从未想过，早从第一笔开始，就会比挖心偷物还镌骨铭心。

比如你喊我一句，我才知，原来我也是某位小姐口中的“思思”

。

比如在这一句“思思”

之后，路边传来隐隐音乐声，我听不清音乐，只看见你被汗水洇湿的发，只感觉你背包还是如钟摆，在轻轻锤我腿，锤我心，只听见你用迷蒙声线，倒在我颈下轻轻哼唱《红豆》。

比如，春沙路第二个路口，霓虹灯不知亮到哪个颜色，听见你唱到某一句轻笑一声，松松粘粘喊我一句思思，再继续唱，我一只手捧半碗绿豆沙，另一只手被你食指圈住，使我所有挣扎都回天乏术。

比如，我差点在咬破舌尖后来吻你。

但最后，我感觉你睡深，才轻轻探你额头温度，唇落于你细眉上，也还一个额头吻给你，心间同时泛起甜苦酸味，险些又泪流满面，有很多话想说，趁你睡觉，便一句一句话给你听，

“斯斯，我又好想听你读新闻。”

“斯斯，是，我今晚又饮绿豆沙。”

“斯斯，是，我天天来春沙路等你亮灯。”

“斯斯，这是你第三次在我耳边唱《红豆》。”

斯斯，你讲那个绿豆沙味的夜晚，我还你个额头吻，又会是我同你添的第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