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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了想,却是这句翻译来的话更加贴合现在的状况。
“我没办法回报爸爸什么了,起码最后离别的场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太悲伤了,我不想让他来承受。”
小直伸手按着透明的落地窗,“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我想看看他,最后记住他的样子。”
“他刚刚也这么说。
孩子的性格果然更加像养父母。”
封夏垂下眼睛,微微地笑,“不让他自己选择要不要面对离别么?你应该感觉得到,他其实是个挺自我的人,他不会喜欢别人帮他做选择的。”
“就算是你也不行?”
小直笑了笑,看着封夏无奈的笑容,忍不住摇了摇头,“那好吧,我承认我只是不想让他看着我最后死去的样子。
我的下一代会从我尸体中爬出来,那副样子太丑陋了,我不想让他看见。
他冷静下来之后或许可以接受那个事实,但是你知道的,我的激素会让他无法冷静。”
封夏没回答,有好几次,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转过身:“既然你想单独呆一会儿,那我不打扰你了。”
“谢谢你。”
小直微微地笑,看起来几乎有些慈祥。
易曲从睡眠中醒来的一瞬间,精神几乎是有些恍惚的,他花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猛地从睡眠舱中跳了出来,四处环顾了一遍,然而整个客厅里面,只有封夏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央。
封夏听到声音抬头看着他:“你醒了?”
易曲下意识抬头去看墙上的电子挂表,定了一会儿才确信了这个事实——他一共睡了九个小时。
“她说谢谢你。”
封夏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她也说,很抱歉,没有机会报答养育之恩了。”
易曲依然盯着表,看了好一会儿,封夏也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许过去了有五分钟,易曲才终于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也和平时一样温和到甚至有些迟钝:“她会有坟墓么?我想去看看她。”
封夏以为易曲起码会情绪崩溃一下,不过显然并没有。
似乎在脱离了激素的影响之后,他已经彻底恢复成了平时封夏所了解的那个易曲。
仔细想想,其实他也并不非常清楚地了解平时的那个易曲到底在想什么,唯一目所能见的,也就是他一贯安静平和的样子。
“好。”
封夏看了他一眼,“他们来接小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假如想去的话,可以随时去看看。
那是她们的坟墓。”
墓地总是庄重的。
这片远在郊外荒山深处、开车要两个小时才能够抵达的墓地异常拥挤,几乎是好几千个坟墓非常紧密地排列在一起。
易曲看到的时候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毛,随即发觉每个坟墓上都标了一个日期,彼此相隔差不多都是三天。
易曲怔了怔,抬起头,看到这片不算小的墓园里,好几个坟墓前面甚至还放着新鲜的花。
这不是一个荒芜的墓场。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衣服都打着补丁、明显来自贫民区的老迈妇人挎着一个小小的篮子,颤颤巍巍地把一碗彩色的糕点放到了坟墓前,然后慈爱地摸了摸坟墓:“囡囡啊,这就是我说的冰糕,你来的时候呢是冬天,做不出这东西。
也怪我,管不住嘴,跟你说什么我最喜欢冰糕,结果你又吃不上,到最后还念叨着,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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