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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茹之就像一个毛被剃坏的小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郁郁寡欢。
直到头发重新养长,陶康笙痛改前非,变着花样学怎么给她绑辫子,还买各种花色的发绳:蝴蝶结,花朵,珍珠……虽然现在她不再带了,那些发绳还是很好地保存着。
除了学绑发,他还学会了给她剪刘海。
倒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他从别人那里听来头发挡眼睛就会近视。
所以陶康笙剪刘海的技术算不上好,像托尼那样剪出层次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他的目标只为了剪短。
但陶茹之还是很乐意让他剪。
天气暖洋洋的下午,她喜欢闭上眼睛听剪刀在额前咔嚓咔嚓作响,这会让陶茹之觉得自己是一株被精心修剪的植物,爸爸剪下的不是头发,而是她的枝蔓。
本该像往常一样的剪发,陶康笙却迟迟没有动手,犹犹豫豫地问:“茹之,之前你不是老说我剪得不好吗。
如果……”
他顿了顿,“如果以后有更会剪的人来帮你剪呢?”
陶茹之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他支支吾吾,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陶茹之心头一紧,不可置信:“你得绝症了?”
他沉默,脸颊抽动,缓慢摇头:“也许在你看来会比绝症更糟糕。”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宣布道——“爸谈恋爱了!”
在陶茹之的记忆里,陶康笙自从离婚后就孑然一身,这十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任何想进一步的女人,家里亲戚催他再找,他都摆手说随缘。
所以,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的生活就会这么下去。
上学的日子她早起,不上学的日子她赖床,但醒来桌子上总有热腾腾的饭菜,虽然菜色翻来覆去总是那几样,她吃吐了爸爸都吃不腻。
陶康笙是一个不容易厌烦的人,所以陶茹之以为他也不会厌烦迄今的人生。
但当他说他恋爱的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也许爸爸也会厌烦的。
也许他也想过一种新的生活。
“你们交往多久了?对方是什么人?”
她板起脸,像查户口似的开口询问。
陶康笙一五一十交代:“叫林棠娟,和我同岁,现在在一家日企做,人特别好,也离婚很多年了,有个比你小一岁的儿子。”
他顿了顿,有些心虚,“我们一年前认识的,谈恋爱有半年了。”
“半年!”
陶茹之浑然不觉。
“嗯……半年也不算久。
所以本来不想这么早跟你说的,毕竟我们现在也只是谈着没说就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