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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有心自食其力,也借此躲了家中为她安排婚事的打算,岁行云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李恪昭这日散朝早,索性命随身近侍们捧了待批阅的奏折、简牍,直接到了王后的中宫寝殿。
进了垂花拱门就见岁行云在美人榻上,公仲妩在旁执一册《礼记》柔声念着,岁行云听得昏昏欲睡。
见李恪昭到来,公仲妩及小侍女们纷纷跪了一地。
李恪昭摆摆手,示意她们各自退下,不必出声。
公仲妩懂事,带着小侍女们远远退到廊下,低眉垂首,眼观鼻鼻观心,半点不打扰。
随行近侍轻咳两下,想要提醒王后起身见礼,却被李恪昭一道冷眼扫得噤若寒蝉。
可岁行云还是被惊醒了。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想要下榻,李恪昭却大步迎上来,侧身虚虚坐在美人榻边沿,挡住了她的动作。
“既君上大度,那我就不客气了。”
岁行云笑吟吟抬手掩了个呵欠。
李恪昭眼底噙着纵容,没好气地淡声道:“何必与自己较劲?”
近来宫人们都在讲,王后果真不同凡响,不但能舞刀弄枪,还能读书识字,只需有人在旁念着,她闭着眼睛都能学,绝不是在睡觉。
李恪昭听得只想发笑。
这位王后闭着眼可没在学,没哪次不是当真睡着了的。
听出他的嘲笑之意,岁行云懒洋洋嗔他一眼:“太医说,我这阵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些书,也算是为秃小子做个言传身教的好榜样。
绝对是秃小子自己不争气,我一听人念书就困,从前不这样的。”
她从最开始就有种古怪预感,总觉肚子里这个就是当初梦里那个扁嘴无牙的胖乎乎秃小子。
“别总叫他秃小子,叫多了,不秃也秃。”
李恪昭眼底噙着纵容,将左手覆在她的肚上。
九重宫门恶战那夜,李恪昭为了护住岁行云,徒手握住了偷袭她后背的那把剑,左手伤得不轻,半年过去赏未恢复握力。
岁行云心疼地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撇撇嘴:“命里要秃终会秃。
你别不信邪,我就觉着他真没头发。
不信咱俩打赌,到时生下来,他若真没头发,你嘤嘤嘤给我听。”
李恪昭抿唇,白她一眼,没接话。
堂堂缙王李恪昭,嘤嘤嘤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况且,如果生下来真是个小秃子,他怕是都痛哭流涕都来不及,嘤什么嘤。
岁行云也不与他强争,双手捂脸又打了个呵欠:“今日朝会有大事么?”
“嗯,关于司金枝及团山屯军的功过,有争议。”
如今李恪昭事务繁多,他并不是个刚愎独断的君主,每日在群臣面前总要费许多唇舌,私底下便愈发寡言。
他让近侍从带来的简牍中挑出一卷,交给岁行云;又命侍者抬来小桌案摆在美人榻旁,自己挨着岁行云坐在榻沿,安静地批阅起来奏报来。
*****
岁行云看的那册正是团山战报,这才明白司金枝“杀神”
之名的由来。
“小金姐这老实人发起威来,可真是叫人甘拜下风。”
她啧啧感慨着,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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