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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生气了?哎呀,仙师,你比我一个十岁小孩脾气还差,不就是没写你的河灯吗?我故意开玩笑的,你看,我还留了一盏给你,最大的一盏,别生闷气了。”
好歹今天晚上裴准接二连三帮了他,一盏灯都不给别人,不是薛琳琅,或者,裴焰的性格。
裴准瞧薛琳琅那张猫儿得逞似的笑脸,真是让他又爱又气。
“本尊没有因为你的河灯生气,没有什么好生气。”
薛琳琅:“嗯嗯,没有没有。
那我直接放了啊。”
他的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水面,就听到裴准叫住他。
“等等,让我看看是不是真有我的名字,没有的话,你今天就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吧。”
裴准接过花灯,把那两个字看清楚了,挑了一下眉,算是满意,将河灯放到水面。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的河灯里放着你的名字。”
“噢,我猜到了,总觉得你好像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的名字可以放。”
裴准闻言冷笑:“是啊,你放了足足是十三个人加一只猫,好大的心,容纳好多的人,也不怕翻。”
“不不不,十四个,你算错了,好大的心里还装你啊,裴仙师。”
薛琳琅完全是习惯性与他师父抬杠,谁知裴准唇角微勾,竟是在笑。
“我的河灯里只装着你一个人……的名字。”
薛琳琅问:“不是有两盏吗?还有谁?”
“薛琳琅,裴焰,两盏灯,一个人。”
裴焰道。
薛琳琅忽然想去看一看那远去的河灯,因为裴焰都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一个人记得给他也放一盏祈福的灯。
哎呀,这真是……
人死了再祈福,淋湿了再撑伞,叫人感动不起来呢。
“裴仙师,你看。”
薛琳琅从河边捡起几块鹅卵石用来打水漂,只听几下水声,裴准祈福的小船就翻了个底朝天。
小皇子笑嘻嘻道:“我觉得我们的小船还是翻起来更好看。”
裴准:“…………”
薛琳琅盯着水面,忽然正色道:“我上辈子死在你的手上,你还说我死有余辜,死得活该,我可都记着,没忘。”
说着,他用手拂动水面,晃碎一池灯辉。
“你……是不是一直在为这个生气?”
裴准侧脸盯着他。
薛琳琅掀起一阵水花,凶巴巴地说:“没有!
我是薛琳琅,裴焰的事与我何干?本殿下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好奇怪!
明明都不把他当自己的徒弟了,干嘛这辈子还上赶着当我的师父?你不是不要他了吗?”
裴准叹了一口气:“我忘了,记不太清楚。”
“什么?”
“我忘记上辈子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我杀了你,也不记得我没杀你,但所有人都说,是我杀了裴焰,我杀了吗?好像杀了,又好像没有。”
薛琳琅:“……”
谁来跟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好像杀了,又好像没有杀。
这么随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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