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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眠不在家的第二个月。
穿着黑色垂坠衬衣的男人戴着无框眼镜,他的指腹捻着书页,耳朵轻侧,眼睛微垂,却并未聚神。
好半晌,等到门口慢慢传来响动的时候,男人的手骨突兀地捏紧,连喉结也细微地滑动了一下,绸缎顺滑的黑色衬衣随着动作微微堆叠起几分褶皱。
脚步声缓缓靠近,周越彬只能感觉到自己头颅的僵硬,他嘴唇微动,眼睛却依然盯着书本,语气也平静的不像话。
“回来了。”
沉稳的声线、毫无波动的情绪,简直与一般家庭中的长辈没什么两样。
周越彬耐心地等着对方的回复,却并未感觉到青年靠近的气息,反倒是听到对方愈发远离的脚步声,以及一道十分冷淡的应答。
他的孩子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回了一个‘嗯’,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也随之锁上。
手中的书本褶皱越来越深,周越彬缓缓吐出一口气,额角的碎发戳在他的眼皮上,有些痒、也有些疼,但他却毫无心思关注这些。
周眠的状态不太对,周越彬当然知道。
面容愈发成熟清雅的男人慢慢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欣长的身体也微微向后靠。
这甚至是有些苦楚与无奈的姿态。
就在前几天,周越彬看到了一则报道。
仪表堂堂、斯文美丽的青年单手揽过一个身材稍显瘦弱的人类青年,那似乎是一场政务宴会,鲜红的酒水泼洒在人类青年姣好的背脊上,露出一片优越骨感的曲线。
周越彬本来是没有当一回事的,他当然清楚周眠的秉性,青年平日的行程排的都很满,永远都是一副疏远冷淡的模样,他的野心很大,比起容貌色相,周眠显然更关注他的机械改革事业。
但糟糕就糟糕从那天后,青年对男人的态度愈发冷淡,终端不接、语音不回。
周越彬并不是个能够拉得下面子的人,尤其是在他和周眠的关系依旧维持在亲情之上、爱情之下的时候。
可以说,在和周眠的关系中,周越彬始终是放低底线的那个人,但他始终有自己的自尊,他可以用手段挽回青年,却不能够允许自己狼狈惶惑的一面露在周眠的面前。
说到底,他是青年的长辈,他无法彻底抛开‘父亲’的身份与角色。
他始终希望自己在周眠的心中永远都是可以依靠的、无法被取代的。
所以,周越彬在努力克制情绪、努力克制对青年的唠叨与关心。
他以为他的孩子能够稍微发觉他的不对劲,可周眠却一言不发,直接沉默的玩消失。
周越彬是个聪明人,他从没有如此刻一般的意识到这段关系的主导者是谁,帝国的强弱制衡学说曾对他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可面对周眠,他却脑内一片空白,什么手段都用不出来。
他只能努力维持自己表面的平静,转身将厨房内煨着的暖汤与菜品备好,又换上一副贴心温和的模样去敲门。
没有人应答。
门内一片寂静,光线打在周越彬的侧脸,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手背上微微鼓起的青筋却显眼无比。
稳重的父亲再次敲门,依旧没有动静,可木质的房门却自动地打开了,显出一小段稍显昏暗的灯光。
周越彬抿唇,指节微微捏紧,他轻声道:“眠眠,我进来了,今天给你煮了一些补汤,在外面一定累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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