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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邺说:“卡尔方索的母亲是被斥鹿害死的,他这十几年做梦都想杀了斥鹿,但他只是个凡人,根本做不到。”
“所以呢?”
林涓喜问。
李邺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林涓喜,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需要她一步步执行。
被蒙上眼睛送到了凡间后,霜铖和一辆半旧的捷达已经在等她了。
林涓喜将女尸恭敬地放置于后座,在心里默默地说:“小姐,万分抱歉,但我真的太需要钱了,因为……”
她突然痛苦地感到,这是多么苍白无力,因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随便夺去别人生存的权利,这不是理所当然。
一瞬间她对自己的厌憎达到了极点:林涓喜,你是个多么自私、虚伪、冷酷的混蛋!
“哼!”
身后的霜铖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人类为了这些金属垃圾可以干任何事,真是可怜!”
林涓喜悲凉地说:“是啊,可怜,可憎!
不过,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些金属垃圾和命是等价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她利索地坐好,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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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又是郊区,街上几乎没什么活物,偶尔有辆汽车从她的车边驶过。
林涓喜的车速不紧不慢,她刚给老板打了电话,约好在“朔月”
组织的基地——西郊的一栋偏远别墅里会面,有要事商量,现在,她正往西郊开。
此时此刻此地,身后一具惨死的女尸,林涓喜却一点也不害怕,真的,她暗暗企盼着这具女尸可以突然起尸把她掐死,她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这种煎熬感比任何时候都强烈、都难熬——真是这样的,最难以忍受的不是仇恨,而是愧疚。
终于开到了组织的秘密集中点,林涓喜将车开进院子,把已经有些僵硬的女尸扛在肩上,开了门。
客厅里漆黑一片,看来老板还没来,她开了壁灯,将女尸放在沙发上,在地毯上盘膝而坐,面对着女尸。
女尸已经被李邺手下用床单凌乱地裹了起来,看不到那张恐怖的脸,此刻,昏黄的灯光下,曲线依稀可辨,血迹干了,已经彻底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过了几分钟,院子里有车开进,车灯闪了闪,灭了,随后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林涓喜的老板——代号“青霜”
的男子卡尔方索推门而入。
他是个四十四岁的混血英俊男子。
林涓喜只知道老板有多国血统,曾在南非当过警察,剩下的就一无所知了,不过可以想象到他的经历一定非常丰富。
客厅这番情景,卡尔却一点儿都不惊奇,神色如常,在玄关处换了鞋,步履稳健地走过来,坐在女尸旁边,和女尸的头部只隔了不到一拳,点了根烟。
“林,出什么事儿了?”
林涓喜上前掀起了裹着女尸的床单,女尸皮肤呈现淡蓝色,出现了黑色的梅花,像一只诡异的梅花鹿。
卡尔本来神色平静,看到尸体的摸样,吸烟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道强光,瞬息之间又恢复了常态——林涓喜表面看起来几乎失控,其实内心非常冷静,她比任何时候都留意老板的表情,所以,这一切尽收眼底。
林涓喜泪如雨下:“以前听外公讲过斥鹿,没想到还真有……”
“林,你说这个漂亮小姐是让斥鹿咬死的?”
“嗯,她是我表姐,在美国上大学,这次我因为有事要请她帮忙,她就瞒着家人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