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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人的道别在夕阳西下的依依不捨,馀暉照在他的背影,雪伶悄悄落下感动的泪水,虽然半年并不算是多长的日子,但对于得来不易的感情而言,每一天都是值得珍惜的一天。
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两人的幸福。
&esp;&esp;天边飞过一群野雁,褐色的人字如一台飞机般划破橘红色的天空,几片乌云缓缓地飘着,不知要飘去何所。
也许乌云随着野雁,飞向地球的另一端吧。
&esp;&esp;隔日他下课后独自一人搭乘捷运前去西门,雪伶还有课无法抽身。
假日前的缘故,捷运上满是不同学校的学生,他站在内侧门边看着形形色色的乘客们,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私校女高中生,拖着疲惫的身躯靠在车厢中央的白铁栏杆边,黑色书包上绣着白色的校名,校名旁别着粉紫色的校徽,拉鍊上吊着金色铃鐺掛饰,随着捷运起伏不时发出叮铃声响。
外侧门口一个平头高中生带着一副粗黑框眼镜,拿着一本棕色小书,认真地背着英文单字。
人满为患的车厢内并未因此人声嘈杂,只有报站名的广播声仍在尽责地唱名,也许乘客都累了吧,毕竟奋斗了一星期,此刻已无多馀的体力说话了。
&esp;&esp;他在大站下车转乘,週五的人潮如急流般涌动,刺眼的广告看板上一位金发外国女明星笑看快步的旅客,碧眼的她不必真正参与人世间的脉动,只需待在相片里静静地兜售手中的化妆品。
电扶梯上印着手机游戏的广告,青蓝色的背景里一位身披红袍战甲的女子摆着搔首弄姿的动作,持着一把方天化戟,头戴雉鸡翎龙头盔,也许该女子饰演三国名将。
站内的各式看板使他眼花撩乱,他加紧步伐前往下一个候车月台,想起等待他的雪伶,他的脚步又更快了一些。
&esp;&esp;雪伶下课后坐校内公车返回租屋处。
放下蓝色背包,去厨房倒杯水喝,她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打开冰箱门,
&esp;&esp;「啊,饮料都喝完了,等等去楼下便利商店买一些吧,他好像不爱喝酒。
」
&esp;&esp;雪伶看着空荡荡的冰箱自言自语。
&esp;&esp;外头下起大雨了,咚咚地落在遮雨棚上。
雪伶抓起一把橙色小伞下楼,楼梯间没有灯光,上方通风口插着几个断裂的铁栏杆,路灯青青的光芒穿过缝隙间,洒在灰灰的水泥地上,地上有些潮湿,也许是雨水泼进来的缘故,雪伶扶着握把,小心地跨过积水。
白色的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广告贴纸,红色的写着包通,绿色的写着修铁门,黄色的写着治壁癌,一楼门口掛着一面小镜子,镜子边印着深红色的楷书,但是许多字都脱落了,左下角还留有抓猴二字。
雪伶按下开门钮,门口竟站着一个人。
&esp;&esp;纤瘦的身材过了一年更瘦了。
小脸上多掛了一副黑细框眼镜,那个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灯光透不进伞下,昔日的仙人如今却像是鬼魂,纵然是夏天,对方依旧是长袖长裤,那张说不尽的脸曾是雪伶的梦魘。
&esp;&esp;男人的鼻头上沾着些许雨水,深黑色帽t上没有多馀的花纹,天蓝色的口罩遮住下半张脸,男人瞇着细眼对雪伶说,
&esp;&esp;「亲爱的白雪伶,我们又见面了呢。
」
&esp;&esp;「你……怎么知道我住这……来这里干嘛!
」
&esp;&esp;雪伶大声地对男人说,握紧手中的伞作势要攻击对方,对方抓住雪伶的伞,
&esp;&esp;「我需要你的帮忙啊。
其他人都不理我了,你还会帮助我吧,毕竟你这么爱我呢。
」
&esp;&esp;对方微笑着对雪伶说,大雨淋湿了雪伶的青丝,脸上的水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esp;&esp;「陈雨文,我们互不相欠了对吧?」
&esp;&esp;雪伶低吼着,露出眼白盯着雨文,雨文将雪伶手中的伞拍落在地上,水花溅至雪伶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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