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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会不会埋怨你爹那般对你?”
好想再与她多聊聊,我转变话题。
“我说不怨,你信吗?”
“是你说的,我就信。”
我承认,我的口气很溺爱。
魂娃好似笑了笑,脸上笼罩的光芒转柔,显示着她心口合一。
“我这一世从没睁眼瞧清任何人事物,没料到睡醒之日也就是我离世之日,睁开眼一瞧,就瞧见了你。”
“我的长相吓着你了?”
“没有没有,我没被吓着,况且你长得很好看,我为什么会被吓着呢?我只觉得新奇……”
魂娃握着我的手,略略收紧,“你不是我的爹娘、不是我的亲人,甚至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却是我睁眼头一个瞧见的人。”
“你若是雏鸟,就会将本能地我视为娘亲。”
我也笑了,不过我可不想当她娘。
“你虽不是我娘,却让人好安心。”
好感动……好感动好感动……在她眼中,我是个能让她觉得安心的人——不,是鬼,这短短的评价远比一长篇言之无物的谬赞更令我欣喜若狂。
“我这样说,是不是很失礼?”
我因为太高兴而说不出话来,反倒让小魂娃产生了误会。
“不失礼,一点也不失礼。”
寻常人瞧见我便等于死期到矣,无不惊慌失措,只有她,竟会说我让她觉得安心。
“那是因为你这一世的宿命安排如此,你若尝到了人世的情愁,再见到我之际便不会再用‘安心’两字来形容了。”
恐怕也如同世人一般,视我如畏途吧。
魂娃低着螓首,“这我也不确定……因为……”
素颜再仰起,灵光添了些阁色,“我还不曾领受过你所说的那些情呀愁的。”
“不曾?”
“嗯。”
不曾。
原来那一世并非她的最初,在更早之前,她的命运亦属于早殡夭折,十岁对她而言,竟算得上是最长之寿。
我对她太过关注、太过好奇,不由自主地向判官大人询问关于她的种种,因而得到这样的答案。
“怎么?舍不得?”
判官大人收回我手上的生死簿,开口唤回我的注意。
“我方才看到,她就算这次再轮回,连出世也盼不着,便随着母体自缢而殡亡,这——”
“你想说‘不公平’,是不?”
“是。”
“世间何来公平之说?你看透世间生老病死,还瞧不明白这道理吗?”
判官大人笑着,没有魑魅魍魉的狰狞,有的只是俊逸异常的容貌。
“我明白,只是碰上了关于她的事情,所有的明白就变成了不明白。”
我向判官大人坦承了自己的心意,因为即使不坦白,恐怕也早教判官大人那双法眼给瞧个精光。
“所以冥府阴司才从不许动情,因为一动情便乱了分寸,乱了分寸也便忘了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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