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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激灵,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连个回应都懒得给,一头钻进了水里,像条灵活的大鱼在清澈的水中穿梭来去,搅得河面波澜顿生。
明景宸撇撇嘴,摘了根芦苇学着高炎定挥马鞭的样子在半空甩来甩去。
等甩到三千多下,高炎定像只水鬼愁云惨淡地从水里凫上来,发髻散在肩上,十足的狼狈。
明景宸差点笑岔了气,芦苇打在河面上,水花又溅了对方一脸。
高炎定愤恨地抹了把水,两手空空地往岸上走来,比吃了败仗还要心灰意冷。
“喂,没抓到鱼就摸几个螺蛳,明前螺赛肥鹅,那边岸上有片马兰,回头让珠云做盘马兰拌螺肉,如何?”
啃了好几日干馍馍和硬邦邦的肉干,高炎定的肚子在明景宸话音还未落下时就叽里咕噜响了一通。
他只好回到河里摸来摸去,然而镇北王知道如何在戈壁上奇袭敌人,却不知该去哪摸螺蛳。
明景宸看了他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芦苇朝旁边一指,“谁让你去深水里找了?浅滩、石缝、水草间有的是。”
高炎定半信半疑,在他看来,明景宸这个挑剔又讲究的家伙不像个知道这种事的人。
可他往石缝里随手一摸,立刻喜不自禁,手掌里攥了一小把螺蛳,个个肥美。
他摸完石缝又去水草和浅滩上去找,果然收获颇丰,他用衣衫前摆兜着,趟水上了岸,擦了把又是汗又是水的脑门,高炎定一屁股坐在地上,粗重地直喘气。
“像头刚耕完地的牛。”
明景宸的嘴在他面前向来刁钻刻薄。
高炎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下河折腾了半天,为的谁?你但凡还有点良心,也该说两句好话听听。”
明景宸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颊边梨涡深深,方桃譬李,他眉眼微挑,道:“水性不错,倒是有句诗可以用来夸你。”
“哦?哪句?”
高炎定有些憧憬。
明景宸噗嗤一笑,梨涡像是两道陷阱,笼住了伸长脖子的呆头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啊!”
高炎定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想打人又怕一拳下去人没了,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反唇相讥道:“方才那声叫嚷,岂不是应了那句‘曲项向天歌’?”
他身上的水濡湿了明景宸的衣衫,脸上的水滴落在对方鼻尖上。
两只互骂的大白鹅四目相对,正要继续逞凶斗狠下去,没成想一道声音从坡上传过来,玩味又好奇,“你们这种亲密无间的朋友老子见所未见,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薛苍术抱臂而立,嘴里叼了根草,斜眼瞧着他俩诡异的姿势,珠云在她身后探头探脑,又怂又八卦。
明景宸立马恼羞成怒,想将人掀翻,可他大病未愈浑身无力,除了扇飞一只蚂蚁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揪着对方衣襟放狠话,“你个混账还不快滚!
再放肆就把你剁碎了喂鱼!”
他越气眼角的绯红越明丽,颜色比三月的桃花还要灼人,颜盛色茂,景曜光起。
高炎定看得心神摇晃,反应慢了一拍,明景宸以为他还要耍无赖,抬手就赏了他一拳,可惜力道微弱,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薛苍术唯恐天下不乱,拍手笑道:“打情骂俏,调风弄月。”
高炎定悻悻然地爬起来,伸手想拉人一把,结果被一巴掌打开了去,他讨了个没趣,只好转过身兀自拧衣衫上的水。
等他爬上坡,人已经气哼哼地扬长而去。
薛苍术道:“见你们一直不回,还担心是出了事,没想到你们出恭竟是这么个出法,啧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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